一路上,路休休都借用老姐的手机看新闻,刷微博,心里七上八下,既希望能够尽快有个确切消息,又万般担心确切消息来得太快,自己接受不了。
她抱着这种矛盾又纠结的心情,一路狂奔往机场的方向——新闻里说,就是快要开到机场准备着陆前,才发生的故障,在迫降前,一直盘旋在机场上空。
她还十分自责,罗效作为机长,手里捏着几百来号人的命,她怎么还能和他闹呢?
动车很快到站,他们才出车站,便看到了路爸和路妈,很惊讶的,她还看到了温昀。
路休休低着头,低沉地喊了声,“妈。”喊完才发现嗓子堵得难受,声音嘶哑干涩。这一声“妈”终于把眼泪催下来了,她啪嗒啪嗒的滚泪珠子。
温昀温暖地握着她的手,“傻孩子,别担心,我们要相信小罗,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
温昀伸出手抹了下她的眼泪,“小夫妻闹别扭是很正常的,没什么对不起的,小罗也有他的错,这不是你的问题。现在我们赶紧过去,我来就是为了接你一起,我们一起去接他,好不好?”
四周还有很多乘车和路人认出了温昀,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他们只是看到了明星兴奋,却不知道,她现在只是个担心儿子安危的普通母亲。
路休休点点头,心头流淌着暖意,此时的温昀再不是那个站在台上耀光四射的影后,也不是严肃有距离感的婆婆,她只是她深爱着的人的妈。
温昀的车子一路载着所有人往机场赶,所幸的是,他们在半路中就得到消息,机长操作得当,带着三百多个人安全着陆,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路休休觉得心情从来没有那么跌宕起伏过,她疲惫又兴奋得想给所有人打电话,一时亢奋得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路妈把她的手机带来了,她呆呆地望着上面显示的十三通来自罗效的未接来电,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庆幸。
她还接到了黄毛的电话,他听到了她的声音后就一个劲的给她道歉,说是昨天她受伤后,他把情况告诉给了罗效,所以罗效临时申请了换班,以至于碰到了这样的事故,他后悔得想拿绳子把自己吊在浴缸里。
路休休擦擦眼泪扑哧笑出来,她说:“不要紧,等回头接到罗效,他让你吊你再吊。”
黄毛哀嚎:“还真让我吊啊!你不知道,刚才看新闻,差点吓掉我半条命!”
路休休说:“谢谢你。”
然后她就听到毛豆的大嗓门,“谢他什么,他个傻子刚才拨你电话都在抖,不知道是不是帕金森前兆,我要考虑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了。”
“喂!你就没抖吗?……”
电话在哄哄闹闹中挂断,路休休的心却出奇的平静,她望着越来越近的航站楼,从未觉得这几个字如此可爱。
机场内已经等候有许多媒体记者,温昀坐在车子里没有出去,她让路休休进去。
在他们到达之前,飞机已经迫降成功,乘客已陆陆续续离开机场,有些记者逮着几个乘客采访完毕后便赶新闻去了,更多的围堵在乘务人员通道,等待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机长出现。
路休休站在出口处,前面黑压压的一群接机的人,她有些焦急。
忽然,她感觉到手机在震,拿起一看,心下一个颤抖,汗,她自己也帕金森了。
颤颤巍巍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喂”,便听到他在低低的笑,笑声悦耳好听,让她突突乱跳的心逐渐平稳有节奏,让她觉得安宁。
他唤她:“休休。”
“啊?”
“你的手,怎么样了?”
“在抖。”
“嗯?”他听不懂了,“我说的是你受伤的那只手,怎么样了?”
“哦,没事,一点点小伤而已。”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想见到你,现在就想见你。”
心口漾出密一样的甜,也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疲惫。她哼唧,“外面那么多记者等着逮你这只大尾巴狼呢,里三层外三层,等你看到我估计得扒层皮。”
他假装焦虑地喊:“啊呀,那怎么办?我冰清玉洁的身体,除了你,谁也不能看。”
“滚你!”她的脸瞬间烧了。
他也哼唧,“我刚才差点到鬼门关口溜达一圈,你居然凶我。”
“凶你怎么了,凶你代表……”
“代表什么?”
路休休咬手指,“代表,代表你可爱,嘿嘿。”
他道:“你可以把中间那个‘可’字去掉的,然后两个字颠倒一下,我爱听。”
她嘴角漾出笑,清咳一声,说:“严肃点,我有话要说。”
那边立刻也清咳一声,“愿闻其详。”
她问:“罗效,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我爱你。”
“我说真的,不要嬉皮笑脸。”
“我没有笑。我爱你,休休,你生气我很难过,见不到你我更难过,你和我说要分手分居,我就受不了,要不是现在是法制社会,我恨不得把你绑起来,不让你到处乱窜,和陌生人同进同出,绝不让陌生人教你专业知识,骑什么自行车,你每天都只能看到我,和我说话。”
路休休呆了,“你说什么?!”
“哈哈,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