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戴上了一张嬉皮笑脸的面俱,让自己更好地混在人潮当中罢了。
红发少年当然不知道江君心里正小小地感伤了一把,他只是看着对方一脸假相地在那装可怜博同情,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会有耐心坐在这里那么多时间听对方在那糊扯,实在太佩服自己了。
以为不说他就拿他没办法了吗?红发少年忽然轻声道:“江君·安斯特,安斯特家族的次子,也是家中唯一的雌性,在家族中并不受待见,性格懦弱胆小。前阵子自杀送院,被暴出并非其父亲莫加·安斯特的亲生儿子,其亲生父亲是凡尔科家族被逐出家族的哈里森·凡尔科,叔叔安思利亚因伴侣的死亡而自杀。”
说到这里,红发少年停顿了一下,嘲讽地看着江君,再次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少耍些招。我容忍你只是一时兴起,但并非必要。”
江君根本没把红发少年威胁的话当一回事,这种小儿科的恐吓太没有技术含量了。他正听着红发少年的“报告”,有点可惜对方没有说得更详细些。原来这个壳子的亲生父亲是已经被逐出凡尔科家族的兽人,那安思利亚还能对他这么好,江君又乱感动了一把。
这些事情安思利亚他们大概都知道的,江君却是完全被蒙在鼓里。“摁死它”家族那边不说,大概是觉得丢脸,而安思利亚肯定是为了顾及到他的感受。
见雌性终于安静了,红发少年总算是有了点成就感,他继续说道:“告诉我,凯是谁?”
江君很不高兴地横了红发少年一眼,不过还是那头杂草乱发的影响,一点效果也没有见着。他闷声道:“就只是一个朋友,一个关系很一般的朋友!不然还能怎样?”
“长得真的跟我很像?”不知为何,听到江君这样的话,红发少年觉得开心的同时,心里又有点闷闷的。
真是关系一般的朋友,会一直把别人的名字挂在嘴边?
哪只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好不好!不过有时看着是一样,但有时看着又好像有点差别。江君在心里郁闷,自己也奇怪到底是像还是不像。
这得归功于红发少年顶级仿绘师的身份,他只是在自己脸上某些部位加重了一些阴影,就让别人很难看出原来的面貌。而江君在错眼间认了出来,也是因为他对那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比他自己的脸都没有那样清楚过。
仿绘师与其说是一种专门的职业,不如说是一种变妆艺术,是远古地球易容术在进行演变中形成的结果。曾经的易容术,更多的是借助一些外物覆盖在人的脸上,然后改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这种技术即不适合于长时间使用,也容易暴露身份。
在这个高科技的时代,全身扫描识别技术已然成熟,这种小把戏就难以骗过扫描系统。而仿绘师,即是针对这种情况而演变出来的,利用一些稀有矿石研制出特殊的药剂,然后利用精神力,仿绘出人体身上的指纹、气味、眼角膜等,对于面上妆容的改动也是很讲究,特别是有些兽人脸上会出现的兽纹。
也可以说,仿绘师是古地球易容术与现代药剂师一个分支的完美结合。
越是高级的仿绘师,就越能够配制出精良的仿绘药剂,做出的效果也会越精细,越能骗取更高级的扫描系统。
而这些对于江君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了,才会因自己过度的自信反而没有发现真相。
想了想,最后江君只能说真的很像,但有时看着也不太像。
“他是兽人?”见江君思考了那么久,红发少年忍不住问道。
呃……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凯不会“变身”呀,但如果说不是,就好像意思就变成了凯是雌性一样,好纠结。
江君的迟疑显然让红发少年非常气愤,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气愤。大概是第一次有雌性在见到他之后,没有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反而经常把另一个兽人挂在嘴边。
对,就是这样子的!
于是,红发少年生着闷气开始指使自己的仆人干活。
“哼!记住,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给我铺好床,我要休息了。”
什么人呀,说生气就生气。江君心里抱怨着,但还是手脚利索地爬下床,把自己弄脏的被单换掉,熟练地换上新的床单。他忙活了一阵子,做完摆枕头这最后一个步聚,还顺手拍了拍让枕头蓬松一点,才完成了铺床的任务,然后披着一头快要干的长发抱着一地的脏被单拿去浴室去洗了。
红发少年为了表明自己这个主人是很不好侍候的,全程都没有正视过江君一眼。
但他偷瞄到雌性竟然能够如此熟练地干这些家务活,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到这大概是雌性在安思特家不被待见时,可能干过这些活吧。
红发少年躺在被江君整理过的床上,难得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江君在浴室里再草草地冲了个澡,总算洗干净了才出来。见到红发少年很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整张床,很识相地从柜子里再扯出一张被子,往沙发上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