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兰枢这时候已经呆住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爷爷辈的祖宗在说脏话，而且他一脸鄙视自己的样子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玖兰寮不理会她凶猛的摸样，眼神扫过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玖兰优姬和锥生零等人，桃眼轻轻眯起：“我本来还想看看情况，毕竟你们两人也算是我胞弟的直系血脉，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这个必须了。”

玖兰枢和玖兰优姬不明所以地相互对视一眼。

“到你这儿，是玖兰第几代了？”

“到我这里，是第二十八代。”

“五千年了，之前呢？应该算是我孙子辈？”

玖兰枢点点头，即使在千年之前，他也是这位始祖的后辈。“之前，是第十代。”

“这样说来，你却也是可怜人。”玖兰寮又测过身去看了眼锥生零，想起付小雅说的那些话，心里对自己这个可怜的后辈更加怜悯，便微微用了纯血之威说：“你便是那位守护优姬的骑士吧，好好做骑士的本职。至于优姬和枢，便早点完婚。玖兰家没有理由到了你们这一辈就失去了纯血的荣耀。”

“荣耀？”锥生零再愚钝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要断了自己和优姬在一起的念头，什么狗屁荣耀全是屁话，为了自己的后辈的幸福，这话也可以随便瞎编。“你凭什么做主让我不再爱优姬，你根本不是优姬，不是我，不明白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凭什么说分开就分开，我们为了在一起，付出那么多！”

“付出？”似乎听到了全天下最愚蠢的话，“先不说纯血族本身就不得与外族或者非纯血族通婚，即使你们相爱，生下来的也必定是个无法延续纯血族的混血孩子。你以为荣耀是什么？像你这样贫贱的东西吗？是在神魔战争里第一个站出来对抗神族的勇士，是为了保持这份延续的力量即使再爱对方，也要忍受相思之苦进到棺材里的。你以为纯血荣耀是什么？在这里享受你们的崇拜？享受进贡来的珠宝？享受柔情蜜乡？”

他讥笑地看着锥生零，仿佛他本身就是一件极为被人嘲讽之般。

“你不过一个低阶的骑士，甚至连普通的贵族都不是，连给优姬提鞋都不配，可是现在你已经和她相爱，我并不阻止，你们并不容易，就像你说的。但是，接下来，玖兰枢归为，必然不再需要你来守护这位公主的生活，你需要做的，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骑士。”

“不！这对我不公平！”锥生零猛地站起身，吼出口来。

“公平？你不过是条随时可以挥去的杂碎，你真以为优姬爱你就能够被赦免一切吗？”玖兰寮的话冰凉刺骨，却字字冲击着毫无血色的锥生零。

“我……”优姬心里其实充满恐惧，她从小就是被黑主院长教导长大，其实内心渴望平等与友好交流。她无法理解玖兰寮的话，这样霸道不可理喻，这样把锥生零推上死亡。“我不同意您的说法。”

玖兰寮兴趣提上，“哦？优姬，你知道当你说句话的时候，是在否定整个血族吗？”

玖兰枢一手抓住优姬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她全身颤抖，无法制止这种对强者的恐惧。可是她却不想再像当年那样，只会躲在玖兰枢的背后瑟瑟发抖。她微微推了推玖兰枢的胸口，抬起已经充满迷蒙的双眸，说：“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爱零，同时，为了家族的繁荣也在做着努力，我们努力和人类成为能够共同发展的种族，为了不给人类带来威胁，也不断铲除level e。”

“不，亲爱的优姬，那都是你认为的努力，而不是纯血的努力。即使不谈这个，那么你亲爱的兄长呢？你要把他置于何处？”

“我……”她挣扎地看了眼玖兰枢，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话伤害到了他，还是有其他原因，他脸色也已经变得惨淡无光，血红的双眸里充满悲伤。“我也是爱着枢哥哥的……不然，不然也不会……”

“别说了！够了！”锥生零大叫起来，他心里是真的难受道了极点，可他更怕从嘴巴里听到优姬说要放弃自己的话，他已经在优姬那里贪婪地享受了十年的快乐时光，同自己的孩子。

“我是个坏孩子……”她摇着头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我自私地看着两个人，也自私地享受着这种爱，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所以给两人都诞下孩子，一个是纯血，一个就像您说的是混血。我只是……太爱他们了，无法取舍其中一个……难道这也有错吗？”

“不，亲爱的优姬。”玖兰寮走过去，微微蹲下，少女即使害怕地瘫痪在哥哥怀里，也勇敢地说出这份心意，他十分满意。“你没有错，只是作为掌权者，在支配权利的同时，如果无法学会表达自己心意时，便会摔地粉身碎骨。我尝试过，所以我不希望你也尝试到。”

他轻轻抚摸少女的发丝，“瞧，我就是那个混血，所以为了不让自己侮辱这份荣耀，连说出爱的勇气都没有。”

玖兰优姬有些吃惊，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位长辈会对自己说这话，但是似乎，他并不生气。“您？”

“既然都已经诞下了两人的子婿，但是让他呆在你身边，也只能是一名骑士了，其他就别做他想了。”

优姬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这位祖宗的意思，就算他说自己勇气可嘉，可到头来还是不愿意接受零。“可是孩子……”

“够了……只要能够和优姬在一起……”锥生零彻底被打败了，他面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以为混血的始祖。

优姬还想在说什么，她甚至看向在一边看戏入微的付小雅和萨菲罗斯，见两人也没有准备帮她说话的样子，却是只能握着拳头忍住哭声。

她最终，还是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