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远处一个孩子用甜糯的声音说:“妈咪,uncle在干什么?”
回到房间的时候,艾伦便陷入了一种情绪低落的状态,不厌其烦地拆开袋子,将每份三个的水果扔去一个。
徐安柏在旁询问了半天,他就是不肯说话。
直到门铃响起,杜咸熙出现在门外,尽管是在意料之中,徐安柏还是吃了一惊。
确定对门没人出入,连忙将他拉进房里,又将门死死关上。
平静下来才觉得自己可笑,好像是藏姘头的女人,里子早已是不要了,还是爱面子,生怕被人看去了。
杜咸熙怕是想不到这一层,面对她的一张冷脸,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这恰恰是徐安柏最不愿回答的一点,因而简短地说:“度假。”
杜咸熙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嘴角翘起来,眉笑颜开,“怎么了,安柏,看到我和她在一起,不高兴了吗?觉得这里疼了吗?”
他从后头去抱她,一手松松搭在腰部,一手贴着她心脏的地方,略带寒意的指尖已经不安分地去抓那线衣,在内衣与皮肤相贴处细细地捻。
徐安柏死死咬着下唇,不松,心里忍耐着告诉自己会过去,他却已经侧过脸来,细密密地吮吸她的脸和颈,手已深入她的衣衫,去触摸那柔软。
他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好了,放松一些,只是订婚纪念,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
还要如何才能称之为有什么?
徐安柏这才觉得有处地方疼得刺骨,千百根细针一样刮着血肉。
反倒苦笑出来,问:“你到底爱不爱她?”
杜咸熙不停动作,将她压在冰冷的墙壁,某处炽热的躁动已经抵住她的臀,一手去探她的幽深。
“你看呢,安柏,”他掰过她的脸,去吻那张被咬得血红的唇,“随你的高兴而定,好不好?”
杜咸熙可以很明显地感到她身体的抖动,在骤然的一次僵硬之后,如同簌簌落下的秋叶一般,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他微微一怔,移开几毫米的距离,便看到豆大的眼泪从她眼中流淌,继而无法止住一般落满整张脸。
徐安柏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啊,杜咸熙?”
我们又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呢?
杜咸熙许久麻痹的一颗心缩了一下,喉结的弧线动了一动,忽然之间,他便觉得意兴阑珊。
很快放开这个女人。
徐安柏还是没完没了,哭着说:“无论如何,总该为她想一想的吧。”
杜咸熙不耐烦的,“我还没沦落到要你来教我的地步。”
眼不见为净,但去看艾伦。
先瞧见的却是一地杂乱的水果,床上,盘腿而坐的小孩向他眨巴眨巴眼睛,下一秒,忽然放声痛哭起来。
杜咸熙连忙去安慰,抱他在怀里,软声问:“宝贝,怎么了?”
艾伦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拿小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到他身上,踢脚扭身子地吼:“我不要你,我不要你……”
孩子哭得小脸通红,口水从稀疏的小牙里流到脸上,身子里头好像有无穷的力气,排斥着身边的这个人。
杜咸熙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绷断,鲜见地慌乱道:“怎么了,我是怎么惹你生气了?”
艾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说:“你,你,你亲亲了,其他阿,阿姨。”
他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杜咸熙无声地叹出一口气,用兜里的手帕给他擦脸上的泪和鼻涕,低着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没有,刚刚是那个阿姨的头发上有东西,我靠近一些帮她拿了,就好像离艾伦这么近一样,没有亲到,真的没有亲到。”
艾伦半信半疑,还是大哭,小脸隐隐发紫,徐安柏过来伸手,他急吼吼地投入她怀里。
杜咸熙心情阴郁,下床去捡地上的水果,随口问:“这些是怎么回事?”
徐安柏想了想,才说:“买给你的。”
所以,其实是感觉不到他的重视了,自高到底,受不了这股落差了,所以艾伦才会哭得这么厉害。
怪不得徐安柏都说:“你不要总是来看他,他慢慢习惯了,一找不到你就会闹脾气。还不如放他一个人过,他自己有他自己的命运。”
属于私生子的命运。
和她一样的命运。
然而话到嘴边,总说不出来,这是她的孩子,奉为珍宝的孩子。
谁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是没有父亲的可怜虫?
杜咸熙却不难猜出这隐藏的后半句,因而有些烦躁地想走去外间抽烟。
徐安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此刻响了起来。
他走去看那消息,徐安柏尾随而至,问:“是谁的?”
杜咸熙匆匆一扫,说:“林凯蒂。”
“嗯?”
“她想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