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自在:“我就是说说而已……谢谢你。”
我对他笑了笑。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土地庙外的行人都是急匆匆地带着斗笠走过。幸好亏了这天气,没有人来土地庙上香,我施法也不用顾忌许多。
瞬移来到这片熟悉的密林之后,我胸口有些痛,不由得皱眉停了停脚步。
“你怎么了?”瑶光见我皱眉,也停了脚步问我。
“没事。”我摇摇头。应该是法力还没有全部稳定下来,连用了好几次瞬移有些脱力。
他也没再多问,看着面前的密林有些烦恼:“你说我是直接把阵眼破坏还是全部撤得一丝痕迹都没有?”
“全撤了吧。”我想了想道,“要是被别人发现这里曾经有过人为的阵法,对阿黛不利。”
他点头,“你记得怎么进去吗?”
“我记忆力一向很好。”
“那好,我就在外面等你。”他道,“你自己进去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会说话。”
这句话倒是引得我多看了他两眼,瑶光被我看得耳根发红,浑身不自在道:“你看我干嘛?”
看他这副样子,我的心情便莫名地好了起来,笑道:“没想到你也知道你不会说话啊。”然后趁着他恼羞成怒之前几个纵身往密林里跃去,很快就出了阵来到了山脚下。
竹屋周围的圃因为大雨滂沱而被打得瓣谢了一地,不远处翠绿幽幽,整座竹屋立在大雨中,竟是别有一番凄凉的味道。
麋鹿童子正从竹屋里走出,一抬头就看见了我。见我来了,他第一次出现了欣喜的神色:“公主!你终于来了!快劝劝姑娘吧,姑娘自从今日回了秦府之后脸色就很差。”
“秦府?”我惊道,“她回秦府了?”
“是啊。”麋鹿童子见我震惊,有些不解道:“姑娘说三年不见老爷夫人,很想念他们,又有公主法力加身,不会再有诅咒的症状,便回了秦府一趟……不过从秦府回来姑娘就一直待在里屋,连饭也不肯用。”他一脸担忧的神色。
秦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去秦府,我心中登时大乱,也顾不得麋鹿童子了,连忙就进了里屋。
秦黛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还是一身蓝色衣裙,拿着一本书看着。
“阿黛!”我唤道。
秦黛的手一抖,见是我后笑道:“飘絮,是你啊。你们有没有找到治病的法子?”
我被她这话问得一个愣怔,不知该怎么回答。“我……”
秦黛把书轻轻放到桌上,看着我突地笑了起来:“看样子你是知道了,我的病永远不可能好,是不是?”
我差点失声:“你……”
“我今日……回了爹娘府中。”她低垂了眸,“我高兴地告诉他们,我的病有救了,能被治好了。”
她脸色仍是带着笑容,这笑容让我有些心惊。
“可是啊……爹娘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高兴……娘当时脸色煞白,当场就落泪了。”她继续道,“我那时候以为娘是喜极而泣,可是……可是娘告诉我,我这病是不允许被治好的。”
她看向我,笑了笑:“是不允许,而不是不能。”
“我直到今日才知晓,当初给我下诅咒的人是郡马,我的丈夫。”她笑着,眼中却落下泪来。“是我的丈夫给我下了诅咒,因为是那个人让他这么做的。爹娘都知晓内情,可是也没有办法,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整个秦家都会有危险。”
“我是爹爹唯一的孩子,所以那个人才拿我威胁爹爹。”她低垂了头,发丝盖过了双眼,“我想不通啊……既然他这么忌惮我爹爹,那为何当初还要封我爹为外姓王……为何又让我嫁给状元郎……天子的宠爱,怎么会这么快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呢?”
“阿黛……”我唤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土地仙告诉我们的就是此事,秦黛的诅咒……是陈帝授意的。
天师重伤,也是陈帝授意的。
说来讽刺,民间广为传诵长婉郡主深受陈帝喜爱,陈帝还曾为了长婉郡主诅咒一事去上过香,可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戏罢了。秦黛被诅咒,天子着急为义女祈福,都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为的只不过是抑制秦府的势力。大概在每个皇帝的眼中,外姓王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吧。
我也是想不通,既然是个威胁,那一开始就不封外姓王不就好了?可是土地仙说人间皇室向来都是如此,说这是帝王的制衡之道。
秦王爷自然猜得到其中究竟,可又能如何?他是臣,只能听从帝王的吩咐。最多让秦黛远离京城,来到这几乎与世隔绝的琬江山,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只要陈帝还忌讳秦府一天,秦黛就得在这里住一天。
除非陈帝放过秦黛一家,或者秦王谋反,不然,秦黛的诅咒永远没有办法解除,直到死去。
帝王之家,向来残忍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点尾声!明天放!
我果然是个话痨orz
大师兄回归了于是肯定是和三师兄瑶光一起上路的,那么飘絮这娃子又苦逼了……
今天也一样地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