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发现？”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最近这周他应该会醒过来了。”

厉焱和古博愕然对望，后者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他醒过来的几率几乎为零吗？”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不过这确实是我们研究后得出来的结论，”容烨抬眼看向背靠自己的厉焱，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如果他醒过来，厉焱，你做何打算？”

厉焱转过皮椅面向玻幕，背对着办公桌对面的两人，隔着又厚又高的椅背，平稳得不带丝情绪的说话声从空气中传来：“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高调发布和安雅柔的绯闻？”

古博和容烨面面相觑。

“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留骆渊条活路，并让他在安昕镇安身？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撤销安昕镇美食条街的项？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骆渊交给容烨来亲自治疗？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最终决定和米若离婚？”

容烨皱眉，古博却似有所悟，“焱，你是说……你想放米若走，你想成全她和骆渊？”

皮椅后片死寂，静得能听见丝细微的有点紊乱的呼吸，厉焱低声道：“如果骆渊无法治愈，永远都醒不过来，我或许不会放她走。可如果……”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隐隐含了丝颤抖，“可如果他活过来了……”

再次顿，厉焱的视线飘向窗外。

当爱变成伤害，即使爱得再深，也无法让人得到幸福和快乐，这是这年多来，他迟迟不能明白，或是始终不愿弄明白的道理。

玻幕外遥远天边出现火烧样的紫色霞云，漫天绚丽美得惑人，却在短暂的黄昏里迅速黯淡过去，最后慢慢隐于黑暗中。

厉焱终于收飘离无限的视线，嗓音已然恢复平静，“我会把米若还给他。”

旁的容烨迟疑了，又开口道：“我不认为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即使骆渊活过来，他的身体状况恐怕也不适合照顾个失忆的女人。更何况，你和米若之间并不是没有点儿转机。”

“我和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厉焱低垂着头，注视着自己的手，“这件事恐怕已成定局了。”

古博和容烨再次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焱，你真的决定了？”

“嗯，我已经决定了。”

古博和容烨都沉默了，让他们说什么好？难得见到自己的死党对个女人动了片真心，却无法修得正果，确实很替他难过。

都情绪低落时，容烨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听电话后，脸的表情明显怔住，似不确定般反问，“等等，你再说次，没看错吧？”

似乎对方又重复了遍，容烨半垂着长睫，神色微动，挂断电话后抬眼看向转身来看向自己的厉焱，说道：“焱，他醒了。”

厉焱明白，骆渊昏睡了整整个多月，终于苏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