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做摘要的时候, 两副潜渊国土地形图一上一下摆放在赵子言右手边, 其上可见潜渊国轮廓。

赵子言一边在纸上记下自己的猜想, 一边把其根据标注在一旁, 然后在下方的地图上标记出相应的记号, 用天干地支年纪表方式编序号并抽出一张白纸同样编号，对应的序号之后小字解释响应情况，以之后再查询。

等到把百年前文帝期间的受灾情况一一以颜色深浅表示方向——浅色为后深色为先，赵子言发现, 那次灾害说是从北方席卷, 其实应该是以北方边界为起始点一路向中央蔓延, 北方各城镇以当时正巧游学而至的万晨书院弟子记录，最后一次落雨时间基本不尽相同，差异从两天到半月不等。

然后赵子言从堆积的奏折里看, 里面并没有提及这些, 再按照刘公公之前查找书籍的方式找出更早的、大概是在其他旱灾时期的书籍, 记住位置之后并没有动它们, 而是把心里的猜想牢牢记住。

此时之前纸张上的墨痕已经干了, 赵子言将纸张就着其下一张都小心折叠起来，分别放在胸口、袖口和腰带之间, 然后拿起毛笔并把它在水里沾了沾, 在之前标注过的地图上一笔一笔水平画了起来, 依然是边画边蘸墨水，以上淡下深的趋势逐渐变深，只是这次不止是画到离国都最近的丽平城, 而是多加几笔直到墨迹恰好盖住国都。

然后赵子言把被印出几分墨痕的宣纸取出，剩余的则是放回不远处的架子上，然后把桌面弄得凌乱——一张纸斜斜垫在两张地形图之间，一张纸胡乱盖在两张地形图上面，取来毛笔使得两滴墨水悬空滴落，一滴落在左边干净的地形图边缘，盖住上方的纸张印记并在下面的纸张浸出一点，一滴落在两张地形图中间，使得上方的纸多添墨色，又给下方的纸张墨痕范围变大。

“北方之地……”从奏章上面东拼西凑几句话写在上面的纸张上面，然后将纸揉成一团丢出，再重新拿一张纸开始书写，这次从第五句开始变化，然后重复揉皱扔掉。现在桌面上还剩三张纸，赵子言抬头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经昏暗，如果不是早就吩咐，刘公公恐怕已经提醒赵子言该用膳了。

抽出下面的纸胡乱画几笔后扔掉，抽一张开始字迹凌乱后面规矩最后一字逐渐乱到看不清楚，然后赵子言一拍桌子，一旁随意放着的茶杯水溅出来一小半，糊了半张纸和一角地形图，外面刘公公小心的声音传来：“陛下？您没事吧？”

赵子言一边喊着没事，一边在最后一张纸上誊录内容，字迹一看就是尽量工整那种，然后再过了好一会，赵子言高声唤道：“刘公公，带人进来打扫下。”

“是。”刘公公听到后马上应声进来，随后两个小太监一人将地上的纸团捡走，一人小心的过去整理其他书桌。

赵子言把誊写好的纸交给刘公公：“收订好以后跟我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等刘公公从抽屉里拿出外壳装好之后，赵子言跟在刘公公后面，一出门见八人轿被抬在不远处，周围站着侍卫宫女太监若干，刘公公解释说这次比较远所以手下的人擅自安排了轿子请皇上赎罪。

等到赵子言到了之后，宫女带赵子言到偏殿，说是太后稍后就到。

赵子言捧着宫女送来的茶，一边想着哪里处理得不够好，一边思考以后该怎么做。

等到赵子言手里的茶快喝完的时候，随着外边太监的通报，一名外貌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步履缓缓而来，行走之间自带端庄贵气。

赵子言便放下茶杯，站起并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上前扶起弯腰的赵子言，然后笑着说：“都是一家人，行什么礼。”然后牵着赵子言坐在客位后才坐到主位，“我儿久等辛苦了——晚膳时分哀家听闻言儿还没用食，料是又犯了胃病，哀家就去小厨房给你熬了一锅你从小爱吃的八宝粥，方才正是该盛起就耽误了些时候。”

太后主动解释，赵子言当然是表示感谢和喜悦，只是在他尝到一口粥之后，感受到舌尖的苦涩，脸色马上就变了。

太后见此便关切地问：“怎么了言儿？可是这粥食材有什么不对？”

赵子言苦着脸就咽下才说：“母后……这粥是苦的……”

然后旁边的宫女在太后的示意下接过粥，扒拉两下说：“启禀陛下、太后，这粥里莲子心未除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