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已经沉沉睡去,这个夜晚对她而言重复了太多难以承受的过往,以及压抑低迷的情绪。
半小时前,他在她平时喝的牛奶里加了点蜂蜜,她便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目光怔怔地望着他,而后低头接过,指尖触碰到他的,干燥冰凉。
他站着,她坐着,高度的差距让他一眼望见她微微弓起的脊背,脆弱得仿佛一副老钝的弩箭。
这样的画面,和那个时候几乎如出一辙。
这是一个连十年的时间都治愈不了的心结,织就在心底,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晏以暮垂眼看着她,许久,才转身离开,带上门,缓步走向另一侧的书房。
等将近期的一些事情都处理完毕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有点冷,他皱眉看着窗外,雨早就停了,所有的喧嚣也静谧了,外间的夜空缀着点点星子。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有什么隐忍的担忧在少年清雅面容上一闪而逝。
隔天依然是个艳阳天,日头早早探出云层,雄浑的光亮笼下,即使节气已经临近十月,属于夏天的热度依然持久不衰。
a大综合楼下的公告栏前突然聚集了很多人,其中不乏早就隐遁不出的大四毕业党,互相交谈着,拥拥挤挤,热闹非凡。
成歌背着书包从人群外走过,她今早醒来时,晏以暮已经出门了,在冰箱上贴了字条,大意是说某个研究项目的收尾工作还没结束,这两天会比较忙。
他总是锋芒耀眼的,入学迄今,早就成为a大标志性人物,他的大学生涯从不需要担心考试挂科、上学迟到或教授点名这样的情况,他唯一需要费点心力的,是怎么在一项国际性的比赛中最轻松地拿奖,怎么用最省力的方式取得最大的成功。
晏以暮很懒,所以成歌很好奇他当初为什么要养拿破仑,毕竟养狗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她思忖着,往牙刷上挤上药膏。眼神轻抬,隔着半敞的门窗投向草坪,拿破仑正趴在地上不知弄些什么。
成歌出于好奇,走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它是在挖坑。土堆被刨到一边,露出一个不大的坑,里面竟还私藏了不少货,随意扫视一遍,从它最喜欢的肉干到平时攒下的骨头,还有一些不具名的小零食。
成歌失笑,反拿着牙刷轻敲它的脑袋:“你还挺会过日子的啊。”
“嗷——”大狗翘着头朝她撒娇,成歌刚想说话,手机在睡裙口袋里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陈玫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