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恬恬这次真的傻眼了。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她有些惶恐,在公厕门前朝翻倒在河滩被水淹没了一半的车身张望了一下,便不再犹豫,飞快地跑了过去。
月光下,河水泛着粼粼的波光。一台车侧倒在水中,引擎已熄。
惠恬恬不顾身上刚来的大姨妈,一步一步淌进水里。
尽管是六月,夜晚的河水对于此刻的惠恬恬来说依然是很凉的。
她却不管不顾,一直到车身旁,河水已经淹到胸口的位置。
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朝车窗里望了望。
车窗也不知是什么质地,车子都这样了居然没有碎裂,看样子还是密不透风的。幸好车膜不深,就着月光,惠恬恬隐约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倒在车中,半张脸蒙着一片血迹,看不清面目。
车里没有进水,但情况并不见得好。男人似乎伤得很重,惠恬恬怕拖下去男人会有危险。
可是她没有手机,周围又无一丝人影,单凭她一人,根本无法把他弄出来。
更何况这坚不可摧的窗玻璃!
惠恬恬有些焦急。
她知道耽误不得,便很快跑回了岸上。
公厕边的大树后侧靠着她的自行车,她立刻跳上车,返回来时的路。
她飞快地踏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缩短了一半时间。
这时候学校里的人几乎已经走光了,学校附近的小店也只剩一家亮着灯,老大爷已经在收拾着打算关门。
惠恬恬丢下自行车便冲进店里,从裤袋中掏出一个*的硬币丢在桌上,在老大爷惊讶的目光中拿起桌上的公用电话拨打110。
“警察叔叔,有人要死了,快去救他!”惠恬恬控制住颤抖的声音,额角的汗水滴下来,她也顾不上擦,又飞快地报出事发地点。
挂断电话,惠恬恬又在老大爷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快速的骑车往回赶。
她到达河滩的时候周围还是静悄悄的。
惠恬恬又脱下鞋摸进了河水中,透过车窗看着里面血糊的人影。
她很焦急,用力拍打着车窗,试图将男人唤醒,可是男人仿佛失去知觉一般,一动不动。
她不甘心地又拍了拍,甚至回岸上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回来,对着车窗猛砸。
她仿佛有用不完的劲似的,不停地砸着车窗。
可毕竟是个小女孩,力气本就不大,在水中的浮力下稳住身体已经不易,哪里又有多余的力气用来砸窗。
窗子没有砸开,甚至一丝裂缝也没有,惠恬恬气喘吁吁地停下,抹一把汗又朝车窗里看了看。
这一看下去,惠恬恬心下猛地一跳。
车里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的眼吃力地睁着,似乎看着自己,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那眼神,有些模糊。
惠恬恬吓了一跳,转而又变得欣喜。
她将树枝扔了,拼命拍打车窗,大声道:“你还能动吗!有没有办法把车门打开!就是打开车窗也行啊!”
可是那男人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居然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惠恬恬目瞪口呆。
幸好这时候响起了熟悉的警笛声。
惠恬恬连忙跑回岸上,对着警车直直招手:“这里!在这里!”
那一晚确实惊心动魄。
男人救出来了,被抬进救护车里。惠恬恬因为第二天就要中考,对警察简单的交代完事情经过便匆匆赶回家。
那一晚,惠恬恬发烧了。
第二天,惠恬恬在考场晕倒……
……
寂静的深夜,客厅里只剩下钟摆的声音。
惠恬恬怔怔地抬眼,望向谢云卓,惊疑不定:“车里受伤的人……是你?”
谢云卓小心抬起手指,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微笑地应了一声:“是。而你,救了我。”
“你怎么知道是我?你当时已经神志不清。”
谢云卓将她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她身旁,为她倒了一杯水:“我看见你在敲车窗,但醒后不太记得你的模样,后来从派出所要来了记录。”
水有些凉,谢云卓起身去厨房有倒了些热水,递给惠恬恬。
他的神色柔和,清致眉眼,眸光浅扬:“恬恬,多亏有你,否则我已不在人世。”
他的语气分外诚恳,一时间让惠恬恬有些触动。
她不自在地回了句:“没什么,正好经过,我也是举手之劳,应该的。”
她低头喝了口水,润了润唇角。
谢云卓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救我,是不争的事实。五年前,我遇过同样的事,当时没有人出手相救。可见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恬恬,你值得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