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回到家时,博格已经在收拾猎物,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他习惯性想打个招呼,话到嘴边却被亚雌性脸上灿烂的笑容吓了回去。
“东陵老师,你回来……了。”
阿诺从房间里跑出来,开心的叫着东陵,然后,继博格之后,第二个被吓的心里发毛的人出现了。
“是啊,回来了呢。”微笑微笑。
“老师今天……似乎不太开心?”
小兽人显然还没有脸皮厚到能面不改色说出“啊你回来了所以我就回房间去”这样的台词,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话说,想把气氛弄得稍微正常那么一点。
“没有啊,难道我和昨天有哪里不一样?”
东陵毫不愧疚的睁着眼说瞎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无比,这下子就连阿诺都不敢多嘴,冒着冷汗说了句晚上好就窜进自己的房间里躲避行走的人形灾难。
这种异常状态一直持续到晚饭后,见到亚雌性和往常一样哼着奇怪的调子单手收拾碗筷,博格才终于松了口气,接过那些零碎的东西去河边清洗。
自己家的亚雌性什么都好,就是心情不好时太让人毛骨悚然。
晚些时候,东陵一个人无聊的在床上打滚——当然不是他单独的房间,小孩是需要独立的年纪了——他堂而皇之的占领了博格的大床,而后把真正的主人赶到了地板上。
反正这家伙也是头老虎,睡床睡地板不是一个样?
“哎,博格?”他再次滚到床边时停下来,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地下毛茸茸的大猫。
白虎爬起身,从头到尾抖过一遍毛,变成盘腿坐在地上的男人。
“怎么了?”
“我听说你曾经怀疑我是流浪兽人的幼崽?”
“那是,呃,很早以前的事了。”雄性别扭的转开头,与流浪兽人沾上关系对很多兽人来讲是一种侮辱,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曾经把他往那么糟糕的方面猜想。
东陵转了个身,重新在床上躺平,双眼发直的盯着树皮铺成的天板:“流浪兽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我从前了解的不多。”
“总之他们不太受欢迎,不过这些事情不知道也没什么。”
“可我很好奇,嗯?”
问句最后的尾音拖得几乎可以说是缠绵,博格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咬着牙移开眼睛给亚雌性普及知识。
只有被驱逐出部落的兽人才被称为流浪兽人,他们在族中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是被乌古神放弃的灵魂。每一个兽人被赶出部落时都会在身上烙上罪印,只要还背负着这个印记,死后灵魂就要沉入永恒的黑暗。
有罪印的兽人不会被任何一个部落接纳,他们会带来不幸,只有在森林中独自徘徊,最终迎来死亡。
“听起来像是中世纪天主教迫害异教徒的方式。”
“你说什么?”被打断的博格奇怪的抬起头。
“不,没什么,你继续说,如果这个兽人有伴侣,那么他的伴侣会怎样?”
“他们可以选择一起背负罪印,也可以重新寻找另一个伴侣,结伴仪式的效力会在罪印落下的时候消失。”
“那如果有人喜欢上这个流浪兽人呢?”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只是很好奇,毕竟哪怕是远离部落的兽人,也有可能遇上其他兽人不是吗?”
博格上下打量了东陵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弃追问:“我不知道,这种事情部落里没有先例。”
得到答复后,东陵也不说话了,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博格给出的消息无疑是准确的,这个世界的人尚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心思,想来能被打上罪印逐出部落的兽人也是凤毛麟角,而大部分人中间流传的有关流浪兽人的说法显然有些出入,安吉拉甚至不清楚他们身上应该有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