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底划过笑意,慈眉善目的脸上终于带了一丝释然的意味,“既然如此,那哀家也就厚着脸皮应承了,阮离是个好姑娘,当时为了救哀家更是义无反顾,这等有情有义的女子,自然是应该有赏赐的,只是这郎君是谁,哀家和陛下都做不得主,还是等阮离清醒了,自己来选择夫婿吧”
太后此话说罢,再场所有人无不惊愕,太后这话里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做主?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辈们看好了哪段婚事自己做主就罢,谁还会再征求这女子的意见?
上到最尊贵的荣月公主,下至寻常百姓家的小家碧玉,谁能把持着自己的婚事?
太后竟然为了感谢阮离的救命之恩,把这等选择权交由她自己亲自处置,这是何等的恩宠?
阮淳义回过神来,跪倒在地,“微臣代小女谢陛下和太后的恩宠,小女何德何能……”
“行了,这些感激的话你就别再说出口了,朕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了,要是真的感谢,就庆幸你生了个好女儿,过些日子回府里养伤的话,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隆帝这话语气淡淡的,可是里面的深意,任凭谁都能听的出来。
看起来以往阮离在府上的处境,隆帝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些的。
众人折腾了一天,阮离的伤势又好了些,太后和隆帝都各自回自个的寝宫了。
席远慕在原地站了片刻,看那屋子里的灯笼暗了下来,犹豫了片刻,也走了。
他并没有出宫,而是到了先前的地牢内,荆易正在收拾里面的狼藉,见席远慕来了,恭敬道,“已经打听出来了,那人是从苏家出来的,定北侯胆子可真是不小,竟然敢派人来宫里行刺!”
吕梁白了他一眼,荆易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他们将将军和苏家矛盾已深?还一个劲的在将军身前说那些人。
不过,他倒是弄不准,那苏家到底派人来宫里刺杀太后做什么,“将军要不属下去把那人给追回来,然后把他压到陛下那和那定北侯来对峙?”
席远慕摇头,“只是凭借一个暗卫,不可能能把他给咬下来,届时那人反咬一口,说那人是我们故意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诬陷他,打草惊蛇反而不美,那老狐狸太过狡诈,没有确切的证据前,我不会和他撕破脸”
有些仇恨是印在骨血里的,无论如何都抹杀不掉,既然没确定的证据他就不会贸然出动,可是等一出动的时候,绝不会给对方留下活下来的余地!
阮离足足睡了三天才重新清醒过来,刚睁开眼就被刺目的日光晃的眼睛疼。
阮离伸出挡住那日光,也就是在这时候,突然看到眼前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是席远慕吗?
她轻轻动了动,衣袖和被褥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惊动了那人,黑影转过身子,大步流星赶来。
“你醒了?”他弯下身子把阮离扶起来,阮离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的臂弯里,席远慕从小几上端出一杯水,轻轻的放到她唇边,“太医说你稍微喝点水比较好”
他没给阮离说话的机会,贴心细致的喂给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