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的双手双腿颤抖着,几乎随时会瘫倒在地上,周围的士兵也是同样,好多人在鸣金的同时就将手中的大刀掉落一地,双腿一软趴在地上不动了。
后面过来几个类似军官的士兵,催促着瘫倒在地上的人赶紧起身回城,众人相继搀扶着彼此浑浑噩噩随着大流回到城内。
木兰也跟着一个负责他们的小军官来到城内一处阔地,地上支驾着五六个大型帐篷,小军官匆匆留下一句随意找个地方休息便离开了。
木兰也顾不得什么,就近钻入一个帐篷,直接在挨着门口的床铺扑倒,沉沉睡去。
恍惚中,她好像变成了一个住在山林中的小姑娘,有一位温柔慈爱的娘亲,一位憨厚老实的爹爹,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弟弟。
一家人住在远离人群的山林中,娘亲在家中做些女红刺绣,侍弄一小块田地,爹爹则在山林中打猎砍柴,隔上几天,再去城中换些生活用品,悠闲清净的生活着。
她带着弟弟每日在林中蹦蹦跳跳的玩耍,弟弟八岁时爹爹开始训练他习武打猎的技巧,生性好动的她也跟着凑热闹,不管被娘亲揪着耳朵训斥几次,只要娘亲一不注意,她就会抛下女红溜出去跟着父亲去打猎,最后没辙的娘亲也只好不了了之。
后来爹爹生了病,一家人为了医治父亲搬进附近的村镇。待爹爹身体稍好,爹娘商量着将弟弟送去村里的学堂,她也常常跟去在学堂窗外偷听,直到一次被一个恶劣的小子调戏辱骂,冲动之下跟他打了起来。
别说,自幼生活在山林,她又有些天分,两三个未成年的男孩子还真不是她的对手。结果那家伙恼羞成怒,不顾男女之别让一帮小子围攻她,弟弟为了护着她被打断了腿,伤好后走路一拐一拐的,爹娘看了别提多伤心了。
她也很是后悔,可也晚了,正在这时传来边关被蛮人突袭,伤亡惨重的消息,在各个村镇开始强制征兵。每户人家有两位四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必须选出至少一人去服役。
这下可愁怀了他们一家,父亲刚刚三十八岁,弟弟正好十五岁,他们中必须要去一人。可爹爹病弱,弟弟腿伤,到了战场,可想而知下场是什么。
本来像他们这种情况,跟征兵官好好说说,也能得到谅解另行处理。可偏偏那个征兵官收了那个害惨他们一家的恶劣混蛋的贿赂,根本不给他们申诉请求的机会,强制必须要选人去服役!
木兰看着家人脸上的愁云惨雾,想来想去,咬牙决定,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
不就是参军打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年她跟着父亲他们也没少习武打猎。正好她比弟弟大两岁,十七岁的少女扮成十五岁的少年,还是很容易的。
偷偷背着家人购置了一套行装,出发前迷晕爹娘弟弟,留下一封信,顶了弟弟的名字女扮男装入了兵营。
这丫头女扮男装的本事不怎么样,刚入营就被好多人嘲笑成小白脸。所幸边关危急,他们一路疾行一路进行基础培训,每天晚上众人都累的沾枕就睡,倒也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可是没想到刚入边城就碰到对方攻城,他们这些刚刚支援来的新兵来不及整队就被紧急抽调派上战场,以为自己很坚强很厉害的丫头看到身边的人被残忍杀害,那开膛破肚的狼藉尸体,扭曲痛苦的死前悲鸣,直接被活活吓的晕死过去……
不,应该说被活活吓死了。
然后被她给捡了个便宜,从彼“木兰”变成此“木兰”。
从沉睡中清醒过来的木兰眨眨眼,整理着梦境——或者说前身留下的记忆,有些哭笑不得。
喂,那个什么!
她叫木兰,不是花木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