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示威还是验收战果?”
陆少廷被方才一幕激的胸内生火,自然没好脸色对她。 ()
烟雨深知傅立琛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此行的目的,拿出自己早准备好的婚书与休书摆在桌上,“一签一退,我们之间,就再无瓜葛了。”
陆少廷冷笑了声,“怎么,这么几天就等不及,想捡高枝飞了?”
“彼此彼此,无百日红,不过新人换旧人罢了。何况如今总长府大势已去,可我还年轻,我不想将自己的一辈子葬送在里头,成为昨日黄。”烟雨软语说着锥心窝子的话,将休书推近他。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陆少廷苦笑,触及白纸黑字的休书,“你凭什么肯定他会比我对你好。”
烟雨同他争锋相对惯了,忽然地静下来,心下不忍地背过身,修长的腿靠在桌子上,燃起一支烟,“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一个阶下囚,还能给我什么,你已经没有价值了陆少廷。”
只这一句,已将一个男人所有的自信踩在了谷底,傅立琛在门外嘴角微扬,放心离去。
陆少廷将休书捏在手心,一手擒住她的颈项,将她逼在墙角,眼神冷厉,“李嬷嬷说,哪怕人的心是石头做的,日子长了也总会有捂热的时候,你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那块表就当老子买了个教训,滚!”
烟雨睨着他的眼神,抚平他领口的褶皱,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毫不在意,附在他耳边柔声低语,“爷消消气,我会滚的,我来,只是依照太太和褚小姐的意思告诉您一句话,今夜子时,静候佳音。”
他这才松开手,恍然大悟。
烟雨拾起地上的休书,“可在这之前,仍旧请爷签了这份书,让我有个交待,做完这件事,我们之间,也好两清,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陆少廷拿起笔,“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她离开的时候,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回声与往常不同,酒香里仿佛夹杂着一丝特别的味道,有些像……火药。
历来年代久远的老窖通常不只有一层酒室,顾烟雨只是片刻迟疑,即刻快步离去。
明蕊已经到了北平?看着婚书上的那一页,他霎时明白了烟雨的苦心,对自己刚才怒极时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这是通换三书当日,他亲手写下的婚事盟约,当日娶她时,除了正妻名份,她与傅佩瑶这个结发夫妻所拥有的礼聘一无二致,半年来,他从未想起细看,反倒是已签下休书的今日,看了个蚀骨锥心,甚至有一瞬,有些后悔与明蕊订下的婚事。
连日来傅立琛隐瞒行踪,几夜不着家,就算回来,也是嘴角带笑,神思怅惘,早引起了杜露露的怀疑,晚上逮着机会将人堵在了园里。
“哟,我们少帅这么晚回来,今天又是在哪家应酬啊?”
傅立琛痞气地搭上她的肩,“宝贝儿,是不是这些天冷落了你,生气了?”
“你的脏手给我起开,司机说你带了个女人去酒坊,老实交待,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