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成锦母亲,只是一句话语,陆少廷就十二万分恭顺地垂首,“晚辈愿听伯母教诲,只要伯母吩咐,晚辈一定办到。”
“不敢,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总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孩子。”她睨了褚绍荣一眼,“听说陆总长家中早有妻室,且妻妾成群,我太原褚家的小姐决不可能给人做小。”
褚明蕊此时也犹如梦中惊醒,自己竟忘了问这茬,“喂,你家里有老婆!怎么不早说!”
陆少廷握住她的手起身,恭敬地立在褚氏夫妇面前,“糟糠之妻不可弃,伯父伯母若将明蕊许配给晚辈,晚辈必以正妻之仪迎娶,与贱内平起平坐,决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那府中的姬妾呢?也一并打发了?”杜若玫为女儿杜绝后患,穷追猛打道。
他面露难色,“这点,晚辈恕难从命,男人该对娶过门的女人负责一辈子,我只能保证以后决不薄待明蕊。”
“好!有骨气!”
褚绍荣脱口而出的一声赞赏惹的杜若玫不悦起身,“司令赞赏你,却不能代表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意,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这一条,我给你半个月时间遣散姬妾,不然,休想迎娶我的明蕊!”
“夫人且慢,别生气,咱一道翻翻黄历,总得订下个日子好。”
这下换褚明蕊急了,在她面前加油添醋,“妈,女儿还不想那么早嫁人,这个人我还没好好处过呢,先订婚好不好?”
杜若玫原就有疙瘩,思忖了片刻,也就遂了女儿心意,“你这小妮子,这回说的总算有几分道理,就先订婚,妈再亲自送你去北平!”
“谢谢妈,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初秋,陆少廷与褚明蕊在山西太原府洋教堂举行订婚典礼,次日全国公报通告,向上海方面示警。
小芸一早至门房取报纸,见了消息忙不失地往袖里塞,到了半路觉得不妥,又干脆揉碎扔进了小塘。紧着心眼回到玫苑,只是忽略了那班婆子,自李嬷嬷回乡探亲后,清早浆衣,越发喜欢饶舌。
“那事你听说了吗?咱们总长出去那么久没消息,原来是在山西纳了新宠!”
“别胡说,旺儿媳妇识字,那报纸上都说了,哪是纳了新宠,是要给咱们再迎一位新太太回来嘞,人家小姐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回昭告天下,怎么可能做小,你当是像咱们苑儿里这位的出身,好随便打发的?”
“我说呢,总长年轻轻的,身边怎么能少了女人,看来咱们这位,冷板凳是要坐到底,再无翻身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