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话到实处,戛然而止,似有所避讳。 烟雨不由起了疑心,“我在北平无亲无故,夫人待我这么好,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就是,我绝不外传一个字。”
陆少廷身居高位,阴晴不定的秉性又坐拥军部实权,加之大帅傅锦霖之故,众人皆对其内宅之事讳莫如深。
孙夫人身在局中,对大小秘辛可算了若指掌,又是个张扬性子,只苦于多年来无处可说,憋闷得很。今日见了烟雨,转念想,她又是总长新宠,实在不算外人,一时便开了话匣子。
“我这些什么木的考究学问啊,都是跟陆夫人学的,也就是总长的夫人,傅大帅的女儿,那可是个水晶心肝的人!”
“总长的夫人?”顾烟雨如羽扇的长睫颤了颤,收紧了双手。
孙夫人见她神色有异,只当她是作为外室害怕,“怎么,陆总长没跟你说过吗?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她是个甚好相与的人,就算知道了你的事,也断不会为难你。”
“他自然跟我提过,我只是……有些歉疚。”
孙夫人回握住她的手,“你倒是个心善的人,男人们三妻四妾算不得什么,反能彰显身份,就我手底下还管着几个姨娘呢。”
这是如何畸形的思想,身份?权力?一个女人若真爱他的男人,纯粹的感情里是一点杂质也嫌碍眼的,更遑论活生生横在中间的人了。
烟雨接着她的话往下问,“那总长这样的高位,又当娶几房妻妾合适呢?”
“山西王褚绍荣辖内一省,府内便有近二十名姬妾,陆总长军布四省,若按此推算,当有百名才合体统!我估摸着是碍于傅大帅的缘故,才只纳了一房姨娘。”孙夫人笑了笑又道,“不过依我看,像姑娘你这样独居一处,倒更自在些。”
一妻一妾,还不知外头有多少处这样的金屋,他的日子倒过的舒坦。早年新生会也曾秘密调查过他的根基,竟一丝风声也未探得,当真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