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小桃观察到她的变化，促狭地笑了笑，“唉，爱情啊……”

萧若北不好意思地抿抿唇，乖乖地走进浴室关上门才接通电话。

“喂。”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暗骂自己一点骨气都没有，竟然会因为他大半夜的一个电话而兴奋。

裴向楠那头很安静，只有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从听筒传过来，“丫头，还没睡？”

“睡不着。”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委屈。

那头却低笑一声，“想我了？”

压下心底的纠缠已久的情绪，她深吸了口气，仿佛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轻轻叹了一声，“如果我说是呢？”

那头没有回答，只是长久的静默，她只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呼吸，闭上眼仿佛他就在身边一样，全都是他的气息。

她承认，她真的很想他，她已经彻底踩入了那个雷区，身不由己，也无法自拔。

坦承么？

她厌倦了男女间那些暧昧的戏码，若即若离地让人分不清真假。

“裴向楠，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她一口气将话说话，心跳得飞速。

屏息等待着回答，只是几秒钟，却也像是被拉得很长很长。

那头轻声笑了笑，“只是喜欢？”

萧若北拧了下眉，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前方的镜子里倒映出自己那小媳妇一样的表情，让她不忍直视。

“我……爱你。”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浴室的通风窗户半开着，将她整个人都吹得透着几丝寒意。

连她自己都很震惊，她竟然说出来这三个字，即使是隔着电话，可感觉还是像被人扒光了一样被人注视着。

毫无保留地尴尬和难堪。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她连他的呼吸声都有些听不清楚了。

“嗯。”那头只是轻声应了一声。

一盆凉水从头顶浇灌而下，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被这股寒冷浸透了一般。

她咬着唇挂了电话，冰凉的泪水从脸颊滑过，她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宣泄自己的难受。

输了，她输了，还输的很难看。

或许在他眼里，这只是一场好玩的男女游戏，就算他答应了她让秦风不遗余力地捧她，可随时，他也可以反悔，将所有的这些收回。

在他眼中或许只是施舍，可在她这里，却是全部了。

第二天，萧若北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在走廊里碰到陆沉时，陆沉有些惊愕，打趣道，“不会是因为今天要跟我拍吻戏，所以哭了一晚上？”

“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陆沉见她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我也是开玩笑的，等会儿拍戏的时候放松一些就好。”

“嗯。”她点点头，心里却一片惆怅。

为什么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同事都可以温声细语地表现出这样体贴的一面，可裴向楠永远只会给她一巴掌再给她一个甜枣，然后在她被甜到的时候，再给一巴掌。

不过，进入工作模式后，萧若北心情也确实放松很多。

她想这是个好事，起码不会让她想太多七七八八的烦心事。

小桃见她不开心，也一个劲地给她讲从网上搜集的那些冷笑话逗她。

“若北，等会儿的吻戏你紧张么？”小桃将买来的橙汁饮料她。

她接过打开包装，吸了一口，淡淡回答，“还行吧。”

其实这场戏也没什么，虽然之前拍摄《甜蜜时光》的时候副导演曾教训过她抗拒拍亲密戏份，可那是因为那部的对手是韩晋，现在换了陆沉，她自己都觉得没有那么抵触。

而且，她知道，这也只是拍戏而已，不过是工作，要做到敬业，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我给你买了口香，草莓味的。”小桃从包里拿出一盒口香给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boss的。”

“……”

真正拍摄的时候，其实比想起来还要顺利得多。

副导演也重点给她说了戏，没有台词，主要就是表现控制好情绪。女二号对于男一号那种爱而不得的纠结情感。

导演在monitor前说完“开始”，周围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萧若北默默地注视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陆沉，英气逼人的俊脸此时沉静得有些让人窒息。

她的手缓缓地抚上他的眉眼，鼻梁，再到那两瓣毫无温度的薄唇。

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仿佛响起旧上海那令人心醉却伤感的乐曲，眼泪恰到好处地被她酝酿而出。

她轻轻闭上眼，低下头靠近他的唇，轻轻地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