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莞鸢脸色苍白如纸,瞳孔猛缩,眼睛里涌现着难以名状的恐惧,嘴唇也毫无血色地哆嗦着,那一晃一晃瑟瑟发抖的身子似乎随时要摔倒。
一个全身****,满身青紫交织的鞭痕,被砍掉双手的,被剜去双目,削去鼻子,满脸都是猩红的血液的女人就那般直挺挺地躺在鹅卵石小路上。那两个无眼珠的空洞里居然爬出几只在啃噬血肉的蝎子。身上也有几只老鼠。
那蝎子竖起尾部的赤红倒钩和老鼠直勾勾的眼睛似乎在冲习莞鸢耀武扬威。习莞鸢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缓缓抬起那发抖的双手遮住她瞪住死人一动不动的眼睛。
她缓冲了几下,才抬起那依旧僵硬的双腿往右边侧了几步,侧着身子从右边小心地猫了过去,尽量不要让自己碰到那死去的早就冰冷的尸体。
当她走完那条早已深深印刻在脑海中,已走过无数遍,闭着眼也能安全走完的鹅卵石小路,她就感觉到两边的阴影消失,变得空旷起来后,她就拔起腿,没命的狂奔。即便步履不稳,有几次摔倒,她也顾不得疼痛,飞快地爬起来,接着狂奔。
她不知道后面一张用黑布包着脸,隐蔽窥视着她的人嘴角化开寒颤阴森的狞笑。衬得这幽密斑驳的叶影,格外渗人。
从此之后,她就再也不喜欢这样月光银白的光泽笼罩下的夜景了。这会让她那深埋心底永远挥之不去的的噩梦随着这样的夜景让当日的场景骤然浮现于眼前。那前所未有的恐惧牢牢摄住了她的神经。
今生她最怕的动物和虫子不是那冰冷软绵的无脊椎的吐着毒舌子的蛇,而是那毛茸茸的直勾勾盯着她的老鼠;最怕的也不是那屋内无处不在的蟑螂,而是那浑身赤黑,钩子赤红的蝎子。
她再也不会在这样的月色下去后花园,采集露水和采摘鲜花都是尽量在白天去,即便是晚上去,也不会待得太晚。小姐般尊贵的生活她没有,连这美丽的月色也让她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