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洒在脸的清凉感觉,涂钦夏的第一感觉便是活着真好。
水洗净了她的眼睛和脸,流进了鼻子和嘴巴,待到一囊水都流尽时,她才低下仰着的脑袋,额发被润湿,甩出细碎而晶莹的水珠,她低头喷出一大口浑浊的沙水,还有沙水从她的鼻孔里流出来,她红了眼睛,应是难受不已。
余渊忍不住伸手去拍着涂钦夏的后背,形同安慰。但是历经方才那样惊险的一幕,他发现他已经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因为他同样被吓到了。
涂钦夏抬手,抓住了余渊的手臂以做支撑,然后低头一个劲儿地猛咳。那劲头儿,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她手不自禁地抓紧了余渊手臂,指缝里夹着的是他的白衣,像方才在流沙里时的那样,只有紧紧抓住了才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才抓住了生命的寄托。
余渊垂着头,看着涂钦夏抓着他弯了腰,沙水从她的下巴滴到了灼热而金黄的沙面。他眼神有些过于平静,好像沙漠绿洲里那汪无风的明湖,可以细数里面纯粹的沙子。
涂钦夏忽觉腿软,手抓着余渊的衣服缓缓往下滑,她的身子也跟着缓缓往下滑。然她只微微往下蹲了蹲,余渊突然伸手揽腰扶稳了她,她神情呆呆的,随后整个人便已被余渊抱进了怀里。
乌云密布了半日之后,接下来又是艳阳高照的晴天。
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洒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