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绥现在的脸色已经是难看至极，“莫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已经带了抹严厉，怎么他刚刚从澳洲回来，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慕容道远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小的时候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一对父母有两个女儿，一个聪明懂事，还有一个顽皮任性，爸爸妈妈的目光，永远都是放在那个调皮任性的女儿身上，他们告诉那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因为她太乖了，所以对她，他们很放心，而另一个如果他们一不注意就会出岔子，所以注意力自然而然都集中在那个顽皮任性的身上，”莫卿眼中忽然有了泪，“可是，当时我就明白，那个乖巧的小女孩，内心深处，也是希望父母有朝一日能够多看她一眼，是，她是乖巧懂事，可是，她也是个需要父母关爱的孩子，也希望爸爸妈妈不要总是对她说凡事要让着妹妹，她，也有权利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

如果没有莫艾的这一档子事，她现在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这七年的自我封闭，真的，就是她想要的吗？莫卿颓然地将头埋进双腿间，

错了，所有的一切，都错了。

这样彷徨无助女儿，是他从未见过的，就连当年小艾死的时候，她也不曾这般绝望过，一时之间，莫绥心底也是无所适从，“卿卿，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

“我知道，妈妈很爱我，可是爸爸，你的爱，请恕我承受不起。”她凄然一笑，“你每个星期都会来看小艾一次，对已经死了的她你尚且如此，可我，明明就和你生活在一个城市，一个家，一个月，我们能见一次吗？我常常会想，如果七年前死在手术台上的是我，今天，您还会不会特意为了我跑到这里，为的只是见我一面？”

莫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也不想再多说，对爸爸，她早就不抱希望了。

其实，说开了也好，至少现在，她不会再觉得愧对谁了。她，莫卿，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您放心，我可以自己回去，现在，就不打搅您了。”她赶紧利落地推开车门，寒风瑟瑟，她的心，却是比这风，更冷。

“莫书记，要不要追上去？”

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的王司机声音颇是踌躇，刚刚虽然他没看的分明，可就从莫卿红红的眼眶也明白刚刚这对父女之间想必也不太愉快，“要不要送莫小姐一程？”每次看着莫卿，他都觉得怪可怜的。明明是“天之骄女”，却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怜惜。

“老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莫绥的声音低沉，却分明是无力，

卿卿，你就这么恨爸爸吗？赵然满是泪痕的脸在他脑海中浮现，想起依旧远在澳洲的妻子，他的心更沉。

到底，还是自己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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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你怎么了？”

看着眼眶红红进门的人，尹慧也是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出个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课题做的不好，没关系的，我们下次可以，”

“呜呜呜，”

莫卿再也忍不住哭起来，今天一路上她都在强忍着泪水，生怕让别人看出端倪，可现在，她不想再忍了，

眼泪越来越多，打湿了尹慧的衣服，看着似乎想要把一生的眼泪都给流干的人，尹慧一默，只怕，今儿个她是遭遇了什么才对，都说女人的眼泪是脑子里进去的水，流出来，也好、

脸上的****感越来越明显，莫卿的声音也变得抽抽噎噎，尹慧连忙抽了纸巾过来让她拧了拧鼻涕，望着终于平静下来的人，她微笑，“说吧，我不介意做你的垃圾桶。”好朋友，不就应该有这个功效么？

“慕容道远，是我的初恋，我们，曾经很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