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给令宣轻轻擦拭脸上的血迹。
楼然默默伫立在一旁看着她仿佛熟睡了的苍白面容,眼底不辨喜怒。
忽然屋外响起喧闹,李修崖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楼然!我刚回府,在门口看到令宣的妹妹,她伤得很重,我把她送到大夫那里了,令宣呢?令宣在哪?!”
楼然不悦,“嘘——”
示意他轻声些。
李修崖这才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令宣。
容颜苍白,面无血色,脸颊有些擦伤,她紧紧皱着眉,像是睡着了一样。
李修崖心中一痛,踉跄走过去,颤抖着声音轻声问:“是谁把她伤得这么重?”
“一个冰族女人。”楼然道。
冰族女人?流霜?!
冰族女子多妖娆妩媚,和赵国男子有得一拼,流霜是李丞相在醉风楼从徐绾绾手中买回府的宠姬。
李修崖狠狠一震,“她把她伤得有多重?”
楼然缓缓道:“极重,外伤。”
“可恶!”李修崖一拳打在墙上,怒火中烧,“这个女人竟敢趁着母亲不在府中兴风作浪!”
该死,要是知道如此,就该陪着令宣一起入府,都怪他掉以轻心……
李修崖无限自责,道:“我在这里陪着他。”
将军夫人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女端了两碗八宝粥。
将军夫人担忧道:“先来吃些东西,你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别到时候令宣姑娘的伤好了,你们就倒下了。”
她对修崖道:“世子,你几日没合眼,侍女收拾了房间给你,去好好睡个觉,她会没事的。”
心领了她的好意,李修崖道:“多谢,但我现在只想陪着她。”
楼然淡淡道:“孩儿也是。”
将军夫人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让侍女把八宝粥放在桌子上。
行出屋外,她沉吟一瞬,对身旁的侍女低声道:“琉璃,去查查这个令宣究竟是什么人……”
将军夫人目光深邃,她究竟是谁,为何背上会有一朵桃花的胎记。
而那胎记并非天生,而是刚出生的时候烫上去的,哪怕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清晰地看见。
赵国有传说,皇室中尊贵的女子落地时会在背上烙印上桃花,以此祈祷女子一生幸福平安……
她不知睡了多久,头昏昏沉沉的,在梦魇里徘徊。
时而梦见有怪兽撕扯她的背部,时而梦见修崖的鲜血撒在她的脸上,像坠入地狱般可怕。
她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喊着:“修崖!”
躺在床上的她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声响。
趴在床边的李修崖被这个声音惊醒了,俯身细听,发现她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心中一动,神情温柔地用白帕拭去了她额间的细汗。
她是在乎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梦里呼唤着他的名字,不是吗?
楼然和老将军又进宫了,房中只剩两人,显得寂静极了,只能听到呼吸声和她的喃喃细语。
李修崖探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意外地发现她的身体冷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