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空狐长老送给她的鱼肠剑，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疼痛让她头痛欲裂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无数个碎片撞到她的身上，她的大脑凌乱刺痛，似乎再一次要把她带入到那些记忆里。

凌灵灵嘴角浅笑，又割了一刀，汩汩流出的鲜血，如同那日在她怀里死去的大师兄，红彤彤的颜色同莲灵花一模一样。

恐惧，不安，悲伤，哀默……各种情绪在她周围叫嚣着，逼着她进入编织出来的画面里。

“你还想怎么伤我？”她冷然一笑。

凌灵灵看到严真的脸，出现在面前，抬手就是一剑，严真的脸立刻碎裂成粉末。

她看到师父难过的眼神，告诉她放弃吧，不要再伤害自己。

凌灵灵伸手将带着师父的碎片打落在地，鼻子一酸，“你不是我的师父，我的师父从来不会劝我放弃……”

“灵儿，你喜欢听我吹《醉凤霖》还是《殇》呢？”大师兄拿着玉笛，温柔的笑着凝视着她。

凌灵灵闭上眼睛，叹息一声，“我的大师兄，从不叫我灵儿。”

之前在幻境里，深陷回忆泥沼，她的一些情绪都被这些幻景勾起。

可现在她已经醒过来，别想再逼她坠入其中。

她抬手，对着手臂狠割一刀。

正在抚琴的二师兄闫凌子冷着脸，在高山之巅静静的弹着，一轮圆月在夜空中与之呼应。

“你为何不救我？”闫凌子目中露出怨恨，“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从来不曾责怪过她的二师兄，第一次对她发怒。

“师兄，你从不对我弹《离魂曲》，你曾说过，我听了这曲会做噩梦。”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师兄，怎么会舍得伤害她？

二师兄微微惊讶，下一瞬就笑了，“可惜，你不是她。你是游魂，你还我师妹！”

他青葱玉手勾起琴弦，弹射向她，“还我师妹！”

“还我师妹！”

……

一声比一声震慑心魄，凌灵灵却没有躲，任凭那些琴弦击中她的身体，嘴里带着疼惜的笑，“我还是二师兄的小师妹，可你，是我的二师兄吗？”

二师兄惊诧的看着她，被她手里的剑击中，应声碎裂。

是谁在作怪，想将她拉入幻境底层，万劫不复？

是谁百般变化，想将她留在这怨气笼罩的深渊？

是谁无所不用其极，以为那些哀恸的记忆真的能打倒她？

凌灵灵的双目突然灼烧烈日般的光芒，眉心出现一个黑色漩涡，目之所至，幻象应声而碎。黑暗中只能听到咔嚓咔嚓的碎裂声，这等上古幻境已经快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