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死了一次，人就明白了？

苑小蝶的眸子，似笑非笑得盯住银儿。

银儿勉强聚集起勇气，故意把声音提高很多：“哟，五小姐，您怎么疑神疑鬼的？何妈妈那可是从小就伺候您的。您怎么能说她是负责看着你的？”

这声音，分明是给何妈妈报信儿的。

此时的何妈妈，正在院子里歇凉。这静心园，啥都没有，距离现在的厨房又十万八千里。所以当初的原身老是饿肚子。本来这静心园，是专门有厨房的。不过，苑浩舒夫妇去世以后，特殊待遇的厨房自然就撤掉了。

但静心园如今最大的妙处是：避暑胜地。现在正是夏日，静心园里杂树丛生，巨大的树冠和楼阁连在一起，几乎只看到几个角的天空。这地方就是凉快。

何妈妈这会儿拖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歇着。一个小丫头在边儿上给她轻轻摇着扇子。这份悠闲，连苑小蝶都从来没享受过。

这院子僻静，所以银儿的尖利嗓音，直接就戳进了何妈妈的耳朵里！

何妈妈不想进去伺候那个死小姐。毕竟，原身在死前，那恨绝的眼神，表明原身是终于醒悟了。

当然，原身死前醒悟的事，现任苑小蝶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一点不妨碍她推理出何妈妈是内贼这一事实。

人呐，不能吃一堑才能生一智。

何妈妈是有些心虚的。伺候小姐这些年，她可是扮演笑面虎的角色，吧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姐，跟骗到死心塌地。可是小姐死前，是醒悟了的。

何妈妈也不想继续费那个心，去扮演慈爱的脚色了。

她以为，这辈子，只需要看住苑小蝶就行了。

不料银儿这个死蹄子，不知道小姐喊她去做什么，这会儿拉开嗓子，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是来看守小姐的！

没错，自己是来监视小姐的。但是你也不需要叫唤这么响亮吧！

何妈妈脸上扫过奥怒之色，扭动肥胖的身躯，向小姐的房间走。

银儿一看来了帮手，胆气顿壮，斜了苑小蝶一眼，哼了一声，道：“姑娘，何妈妈来了，姑娘有什么话要问，自己去问吧。”

“好。银儿既然这么说，那我就问了。”苑小蝶接着说道，倒让银儿一楞。这小姐是个傻子吗？这种撕破脸的话，都问出口？

“何妈妈，我就是想知道，您是不是来监视我的。”苑小蝶问道，“方才问了银儿，没想到何妈妈自己过来了。那就直接问何妈妈吧。”

何妈妈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苑小蝶如此直接得质问，反而叫她一个奴才无话可说！

是。怎么办？是谁让她监视的？难道直接说是夫人？

“何妈妈？”苑小蝶靠在小几上，淡淡地问，“我等你的话呢？”

这事儿，似乎是小姐理亏，怀疑下人。若是闹到夫人那里，少不得能痛斥小姐一场，甚至能罚小姐饿上几天的饭。但——

时代不同了。夫人现在没那个闲工夫。心里正烦着呢。

何况，夫人说了，未来，这死不了的五小姐居然是嫡妻啊。二小姐居然是妾！还是南宫看在五小姐的脸子上，才允许二小姐进门儿的！夫人现在，明面上，怕是不会得罪这个五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