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误落人间，高不可攀。

季简年凝视着屏幕上她放大的娇颜，落在她看上去神采飞扬却微微暗淡的黑色眼眶上，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酸酸胀胀的，有些细微的疼痛。

比起这般神采飞扬，他更宁愿看她蓬头垢面地带着眼睛蹦跶到厨房找吃的时候的样子……

直到再一次汹涌如潮水般的掌声响起，易然小声地提醒他下一个开始了，他这才淡淡地收敛起脸色。

演讲完毕的Sherry在Lucy和一行人的簇拥下从通道离开礼堂，转战接下来的媒体厅，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季简年总感觉那个女子路过自己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地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秒，却又在自己紧紧抓住她那缕视线的时候，淡淡挪开。

“不少集团的总裁都已经跟过去了？我们要过去么？”易然没有捕捉到两个人之前转瞬而逝的眼神互动，只是按照程序问了一句。

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有钱，有学术，所谓学术峰会，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各取所需各出奇招地挖人才。

一帮人费尽心思炫富，一帮人费劲心思摆架子，还有一帮媒体费尽心思看热闹想着写什么样的标题作为噱头。

“再听听其他的。”季简年指节分明的十指，有节奏地敲着金丝绒的扶手，看不清什么情绪。

“嗯。”易哲应。

可是当第二位教授上台演讲不到一分钟，易然就发现了自家boss的不对劲，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飘向门口拥堵着的人潮。

人潮里淹没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嘴角抽了抽，心下已经了然，开始默默倒数。

三，二，一。

“去媒体厅。”

季简年优雅起身，脚步有些急。

……………………………

其实之前诗意是有一些睡衣的，可是Lucy的那些话，让她彻底清醒了，在她走了之后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她在想，想一些事情。

直到快一点的时候，才闭着眼睛晕了一会儿。

为什么害怕别人的靠近呢……

她情商低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感觉不到，和顾云止的相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遇见另外一个自己的梦。

可是她不敢长久地把这个梦做下去。

她没有尝试过恋爱的滋味，也不太懂那种激素旺盛分泌之后所谓的情窦初开，她的害怕来自潜意识。

潜意识里变相地拒绝所有对自己或者自己对人家有好感的人，不着痕迹地拒绝。

除了，一个人。

所以能在她从海关发短信开始，到出来不过十几分钟，准备一本早已经在市面上停止销售多年的顾云止儿时著作，可以说明Lucy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就像此刻，在拥挤包围的摄像师和记者中为自己开出一条路。

“Sherry这是您的第一次露面，请问您的用意如何呢？”

“有外界传言称您和MIT解约是因为另外寻了下家，是这样吗？”

“今天一早在MIT的时候，有记者误拍了一张照片，其中两个人很像您和hook，请问你们现在的关系是怎样的？方便告诉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