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之后,Sherry依旧是很随意地靠在讲台上,嘴里还含着糖果。
“但是物理,超弦理论,我从十三接触开始,越陷越深,发现它的奇妙无穷,就像一个无底洞,让我越来越好奇,一好奇就越陷越深,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你们可以把我这种行为归咎于兴趣或者好奇。”
Sherry忽然停了下来,她的目光从那个男生身上挪开,环视了一下众人,樱唇轻启:“如果可以,我觉得应该形容为本能。”
“对科学,对物理,不是梦想,不是奖项,不是工资的高低,而是一种对未知事物孜孜以求探索的本能。”
她的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那一刻,或许大家都有些明白为什么在这个网络高度发达的社会找不到关于Sherry的一点私人消息,为什么她还未成年就能被MIT聘用终身。
Sherry爱玩,Sherry也会玩,Sherry有时一本正经,却在大多数时候更像个孩子一样的一本正经。
与其说李幸他们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不如说是第一批陪着她长大的人。
佛曾经说过,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那我前世一定是有过五万次回眸在换来今生的一场师生情。”
在一万英尺的高空上,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文艺细胞的理工男李幸用这句话来作为自己回忆这段师生情的结束。
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这样的故事吸引了不少游客听着笑着,议论纷纷,除了一个人。
季简年。
他依旧是看着窗外,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没有情绪,却又翻卷着万千的情绪,他想,自己究竟是错过了多少她的岁月。
让她从初见时那般的天真无暇到古灵精怪,再到现在,像前天,那般波澜无惊。
他早到了,却错过了。
现在他来了,还迟吗?
文莱人?呵呵……
…………………
诗意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像自己如斯。
他们平行的轨道里曾经有过一点无感而又短促的交集,然后再次相遇。
相谈甚欢这个词用得程度不够概括十几个小时恍若十几分钟的愉快,发自内心的愉快。
甚至在遥远的天际划出一道破晓的微光时,诗意还有一些遗憾,站在机场门口,她抓着斜挎包包的带,手指不停地揪着缠着,犹豫了好几秒之后,她鼓起勇气伸出了自己的手,说:“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微微的抖。
两个人中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像是多年的伙伴,她知道他懂,这是之前自己欠他的那一次握手。
顾云止目光落在那只白皙的柔荑,笑了笑,狭长的凤眸闪烁着细细碎碎的光。
他伸出了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没有握。
反而从外面包住了她整只手,没有轻浮地捏紧也没有让她不适,他勾着唇角将她的手推了回去,语气很柔和:“不习惯就不要勉强自己,天冷,揣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