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画中人真是他爷爷和金婆婆两姐妹,迟疑片刻,他也上前取下一幅,仔细保管起来。
“我们去拜祭一下爷爷他们吧。”一直跟在樊心身旁默不作声的墨雨轻声道。
樊心闻言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过去,大仇未报也就算了,他连一次都没有拜祭过,想起这些心底不由生出几分苦楚。幸好,他有墨雨,代他做了些本该他做的事。
樊家遭祸的那段日子,墨雨还在逍遥谷跟随逸风谷主修炼,是她安葬了樊家所有遭劫的人,而且每年的那一天,不论人在帝都还是逍遥谷,她都会来拜祭一番,已经成了习惯。
“谢谢你,小雨。”两人并排走着,樊心声音再小她也能听到。
“嗯。”墨雨应了一声,她接受樊心的谢意,樊心才能减少心中对家人的愧疚。她明白,有些事,只要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不管他有没有条件做,若是他不做,那他必会责怪自己,甚至痛恨自己。
“我知道你有一天会来樊家旧宅,要是爷爷他们的枯骨至今还未埋葬,那你肯定会痛不欲生,那样的话我也会心痛,再者樊家和墨家的关系本就不同寻常,这样做也是应该。”墨雨接着说道。
他心底清楚,那不是理由,就算樊墨两家关系好,那也不应该是墨雨做这些。有些事知道就好,他很庆幸,能遇到墨雨。
一行人不多时便到了樊家的墓地,樊心扫了一眼坟冢上的祭品,显然最近才摆放上去的,面带疑惑的道:“有人来拜祭过?”
“嗯,我每次来的时候,也发现过这样的情况。”墨雨同样满脸疑惑,不知是谁定时会来樊家的坟冢。
樊心心中一动,父亲樊泰那日并未遇难,可这些年一直杳无音讯。可不该是他父亲,要真是他父亲,又怎么会不去找他。
满目的荒冢,樊心也无心再多想。自他爷爷樊耀开始,一个个拜祭过去,母亲南宫氏、哥哥樊勇、黏在他身边的雪儿,此时一个个面带笑容的出现在他身边,似是知道他来了出来见他,连**的温度仿佛都能感觉到。
凉风兮兮,吹的衣衫嚯嚯作响,待得惊醒过来,柔软温热的**换为冰冷墓碑,怎能不心生凄凉?
望着满目凄然的樊心,身边的墨雨心底一阵难过,她知道,只有思念到铭心的地步,才能出现很真实的幻象。
墨雨等人陪着他在荒冢地呆了一夜,直到翌日清晨,橘黄色的晨光撒遍大地。仿佛经历了一个轮回,他原先感受到的那道生死间的鸿沟,在此刻变的越来越小,生死一线牵。
闯了一回生死谷,再加上这两日最为真切感悟,对于生死之道,他渐悟真谛,要不是心底着急厉风,真该找个地方细细感悟一番。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樊心走之前对着荒冢磕了三个头,并正色道:“不管当年是谁参与,一个都跑不掉!等到把他们全部杀了,我便带着小雨离开俗世的纷争,寻仙证道。”
要是他埋在地下的人有灵,必希望他能好好活着,那他不得不好好活着,他的命可是一家人换来的。樊心说罢,金婆婆独自在樊耀天坟头拜了一拜,其他人也行过礼后,一行人也离去。
“去龙之谷前,我想去看看师父。”一行人静悄悄的行了片刻,墨雨忽然出声道。
“师恩如山,逍遥谷就在附近,既然来了,确实应该去看看。当年逸风前辈于我有恩,我也随你去拜访一番。”樊心沉吟片刻,说道。
转眼三十年过去,逸风谷主容颜依旧。
“小雨,你不是在帝都...”逸风很意外,一点都没料到她最钟爱的弟子今日会来看她。她知道墨雨和霍英的事,对墨家的做法心底有些瞧不上眼,墨家来请过她参加观礼仪式,可被她拒绝了。
她本性不喜俗世的纷争,墨雨不管和谁结为道侣,只希望她能幸福就好,其他的事她全算在了墨家头上。
再扫了一眼陪在她身边的樊心,心底一惊,眼前这人年纪虽小,可身上隐隐透出的气势与她相比竟在伯仲之间。暗赞霍家竟有此小辈,她自然以为是霍英,根本不会想到是樊心。
这么多年过去,樊心和原来那个有些顽皮的孩童相比,判若两人,也难怪她认不出。
“逸风谷主别来无恙,当年让樊心进寒玉潭的恩情,还一直没有机会谢过,今日正好随小雨来逍遥谷看望谷主。”樊心拱了拱手道。
樊心?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紧接着脸上满是惊色,震惊过后是欣慰。
“你们...”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一时不知从何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