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医院里有个手术，昨晚值夜班，就没回来。”她停了停，又接着说下去：“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了，他是个黑社会，他会害死你的。”

我看着她，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能奢望她会原谅我，于是，我下定决心，破釜沉舟，沉声说道：“妈，我们已经结婚了，我爱他，我不会离开他，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没有他，所以我恳求您，看在我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求过您的份上，您放过他的兄弟吧，不要起诉他，我不想因为这件事造成我们之间又一个伤痕。”

一时间，有些默然的慌张，空气中静静的，几乎可以听出我们彼此的呼吸。她直直地看着我，眼神越发地清明，透彻，冷冽，良久，她的脸色开始泛青，忍了又忍，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

“五年前，你为了他的孩子，离开家，五年后，你为了他又回来，难道我对你的养育之恩竟然比不上一个社会败类，一个人渣！你一个法律系的高材生，竟然罔顾法律要求我放过一个走私贩，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他，我还要告诉你，今天我抓不住他的犯罪证据，但是以后他一旦落入我的手中，我一定不会饶过他的。”

我沉默了，静默的片刻，漫长地像是不会过去，我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从来没有真正考虑过自己这次回来会不会再一次伤了母亲的心，我的心中除了杨昊就再也没有考虑其他人的感受。我何其不孝，但是我不能，不能让杨昊出事，更不能让杨昊伤害我母亲。

我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盘恒片刻，缓缓地说：“妈，没有了他，就没有了我。”

弦外有音，聪明如我母亲怎会听不出来，她一语不发，脸色阴得像大雨前的天空，恨恨地咬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说道：“没有他，我会死的。”

我知道我在逼她，我用我的命在逼她，我赌她对我的爱，尽管我是那么没有信心，但是我仍然要赌一把，虎毒不食子。

她暴发似地瞪住我，像要瞪出个窟窿似的。转息间，整个人又沉默了下去，再抬首看着我时已经面无表情了。一种超乎平时的可怕悄悄地蔓延开来。一瞬间，我觉得她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不动声色，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眼神好像闪了闪，转身离开了。

回来时，她手里拿了一个袋子，扔到桌子上，“拿上它，滚出去，从此以后我和你真的再也没有关系了，你，不再是我的女儿。”

我松了一口气，身子有些发软，我知道我赌赢了，袋子里装的是杨昊他们的犯罪证据，我拿过袋子，站起身来，对着她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慢慢的朝门口走去。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疲惫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没有下一次了，以后如果我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他，你走吧，还有最后提醒你一句，小心易飞扬。”

听了她的话，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我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跑了起来，我想逃离这里，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大哭一场，我怕我不立刻离开这里，我就会忍不住回头抱住她。

一个自诩为爱憎分明的女人，一个视正义和法律为生命的女人，一个绝不会向恶势力妥协的女人，她为了我，放弃了她的准则和操守。

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走到了夏璃的门口，我迟疑了一下，伸手按响了门铃，夏璃穿着睡衣来给我开的门，看到是我，她一把把我拉进了屋。

“叶子，你发什么呆？怎么哭了？是不是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