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说着好玩的……在场的女子都被吓住了，一个个看着顾轻鸾又低下头，大气不敢出一个。

“现在知道了吧？本宫也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的。”顾轻鸾双手拢在广袖之中，笑盈盈地看着底下的娘们，温和地说道：“你们都曾是这栋楼的娘，本宫将这栋楼封了，又受珟姐姐的嘱托管理这三处铺子，便想着用来做其他的事情……”

“公主，你想用这春风得意楼做什么？”一个娘忍不住问道。

顾轻鸾看了她一眼，继续保持着温和的语气：“我要做什么待会儿自然会说，但你恐怕要晚点才知道了，因为，本宫说话时不许插嘴。现在，你可以走了。”

“什么？”那个娘一愣。

君儿眉一挑：“难道你也想被扔出去？”

那娘脸一白，只好咬着嘴唇含恨离开。

有了这么两件事，足够在场的娘们心惊胆战了，她们此刻深刻地认识到，眼前的虽然是个未曾及笄的少女，却不是个普通的少女，她有权有势有谋略有能力，随随便便就能主宰她们的命运。

一时间，所有的娘都静静地等着顾轻鸾说话，现场坠针可闻。

“都安静了吧？”顾轻鸾的语气就像是私塾里的先生，温和中带了点宽容，继续说道：“本宫知道，你们从前都是娘，很多人从小除了学伺候人之外什么都没学，你们中有人恨本宫，认为本宫将你们的生路断了。所以，本宫今日将其他几个老鸨叫来了，你们中有谁愿意去哪家，可以自己选，谁敢不收，叫他们到本宫面前说话。”

谁敢不收？有了刚刚的事，谁还敢不听她的话啊！不过这也就是说，京城里那些数一数二的青楼，想去哪家去哪家？

好几个娘相互对望着，又偷偷地看了顾轻鸾一眼，不敢确定真假。

“看什么看？”君儿没好气地说，“难道方才的事还不能教你们明白？我们公主是说一不二的人！”

有了这句话做保证，在场的娘们都放下了一半的心。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往红粉阁老鸨那里走去，既没有被顾轻鸾指责，也没有遭到红粉阁老鸨的嫌弃。她成功之后，好几个娘都受到鼓励，陆陆续续都选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没多久，现场的娘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跟着其他青楼的老鸨，足足有四五十个，另一部分站在原地不动。

“还有没有人要跟老鸨去的？”顾轻鸾问了一句，提醒道：“机会可就这么一次，错过了，不要后悔。”

话音落下，又有几个娘一咬牙走向心仪的老鸨去了。

“嗯，很好，现在是没人再犹豫了吧？”顾轻鸾看也不看老鸨等人，淡淡道：“你们可以走了。”

“可是，公主……”雨雪霏忍不住大声道，“你怎么能……”

“雪霏，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利。”顾轻鸾一句话制止了雨雪霏。

“还不滚？”君儿对那些老鸨跟她的娘们没有一点好脸色。

“是，多谢公主，公主万福金安，公主长命百岁，不，千岁千岁千千岁。”几个老鸨简直合不拢嘴，没一分钱就多赚了几个姑娘，这生意上那做去！几个半老徐娘赶紧给顾轻鸾行了礼，收到君儿的白眼数个，欢天喜地的走了。

等她们走远了，顾轻鸾才问道：“你们为何留下？”

“为何？”一个娘愤怒而且惊诧地说，“那个火坑，能脱离已是万幸，难道还要为了点臭钱回去继续给男人作践自己？公主，你生来高贵，怎么知道那种被人糟蹋还必须得陪着笑脸的痛苦！”

话音落下，好些娘都不禁哽咽了，悄悄地衣袖拭泪。

“唉……”顾轻鸾叹了口气，语气更加温和。“我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是攒了钱，要自谋生路的，现在，能自己活下去，追逐自由生活的，到旁边找江弦。他会发给你们一份文书，拿着那文书你们就能去京城府脱离贱籍，从此过上平常人的日子。”

她方才已经证实过说话算话，因此刚说完这话，好些娘都呼啦啦地往江弦那边挤去，领着文书欢天喜地地走了。只有几个还记得遥遥给顾轻鸾磕头，表示感谢。

不多时，楼里只剩下二十个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