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六少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隐约有了想法。
"忠叔,您但说无妨。"
忠叔花白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良久后,才缓缓吐出:"丫头没有怀孕,她被人下了药。"
"下了药?"他有些愣了,是什么样的药,能让她出现和怀孕初期一模一样的症状,还骗过了验孕棒?
"不错,这种药,我还是很久之前见过一次。"
那时候忠叔才十多岁,已经搭得一手好脉,若非是疑难杂症,他都可以自行解决。
那个年代,有些大户人家还有纳妾的习惯,他和爷爷去搭脉的,正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主母。
初初搭脉的时候,他虽然感觉到主母的脉象有点奇怪,但是总归还是和滑脉大体相似,加上哪位主母的妊娠反应很强烈,他便武断的下了其有孕在身的诊断。
好在他那时候还是学徒期,每次搭完脉后,爷爷都会细心的再给病人检查一次,确定病情。
正是这一检查,发现了其中的惊天内幕。
原来,哪位主母并没有身孕,而是被人下了一种极为伤身的毒药,叫做"代子草"。
代子草的学名叫什么,医学史上无从考究,只生长在一个独特的区域,只有当地的郎中才知道一些。
这种草药对无名肿毒效果相当好,仅仅是外敷,就能达到很好的疗效。如果内服,极寒的药性会对人体产生伤害,损伤脾胃,出现呕吐、眩晕、噩梦连连等症状。
若误食者是女性的话,还会出现假孕的反应,聚积到一定程度,便出现流产的症状。量大甚至会伤及根本,此生不再有孕。
当时那位大户人家新纳了一名小妾,此小妾对主母那叫一个虔诚恭敬,日日端茶奉水,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胆大到敢在茶水里下毒。
若非忠叔的爷爷及时出手相救,那位主母只怕被害死了,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命虽然捞了回来,不过宫寒太甚,足足调养了十多年,才产下一名孩子。
焰六少的牙齿咬的咯咯响,闷声道:"您的意思是,丫头之所以出现怀孕和流产的症状,归根到底是因为代子草的原因?"
"不错。"忠叔抬起头,唏嘘道:"服用过代子草的脉象十分特殊,我断不会认错。"
"她以后还能要孩子吗?"他永远忘不了,她在整理那些小衣服时柔软的眼神,如果此生不能再有孕,对她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
忠叔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反问:"如果她不能要孩子,你会另觅佳人吗?"
"不会!"他想也不想的一口否决:"她就是她,谁也代替不了!"
"可是你要知道,你的几位哥哥,都没有产下男丁。"忠叔提醒:"你的血脉延续,意味着你是否能获得焰家的继承权,你要考虑清楚。"
"忠叔,早在我把她带回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他目光灼灼,坦荡的望着眼前的老者,朗声道:"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我又有什么资格接手焰家,维护一个世家大族的平安昌盛?"
"好!说的好!不愧是老爷子最看重的嫡孙,若是老爷子和焰当家听到你这番言论,必定会欣慰得很!"
忠叔抚掌大笑,畅快无比。到底是焰当家亲自教出来的孩子,眼界和气魄都是无人能比的。焰家老大那个外面捡回来的私生子,跟六儿完全没得比!
焰六少静默不语,知道对方的赞美之词后,必定还有话要说。果然,忠叔面带笑意,缓声道:"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白丫头的体质偏寒,不易有孕?"
他点了点头。
她是个热爱工作的人,心都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他也不想过早的剥夺她的自由,早早的弄个孩子出来束缚她。
如果她时常人体质,他肯定会注意避孕,正是因为忠叔说过她一年半载之内是怀不上的,他才这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