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年，果真是太久了，久到……”老太太顿了一下，双眼瞬间爆发出一道凌厉的光，随即她的嘴角勾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p>

刘妈妈瑟缩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她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老太太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上次这样笑，一个粗使婆子就……</p>

“砰”！</p>

刘妈妈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刚刚摔碎的茶托的碎片，近在她眼前。</p>

“这茶托的唯一用处，就是护着茶碗，而当它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的时候，留着也就没用了。”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更浓了。</p>

刘妈妈冷汗涔涔，刚刚的气势全无，求救似地看向二夫人。</p>

二夫人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都没抬，舀了一勺燕窝粥送入口中。</p>

“这皇后表姐赐予的厨子手艺就是不一样，母亲您也尝尝。”二夫人刻意加重了“表姐”二字。</p>

二夫人话音刚落，老太太登时收起笑容，瞬间，冷冽的目光投向二夫人，二夫人依旧悠闲地吃着早点，仿佛是人间美味般。</p>

老太太推开八姑娘扶着她的手：“八丫头，你不是早就饿了么？在我那儿尽孝一个早上了，也该陪你母亲说说话了。”</p>

“不嘛，我要陪祖母一起吃。”苏怜香丝毫没注意到老太太和二夫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依旧撒着娇。</p>

二夫人的脸有些黑，她这个女儿只能用四个字形容“胸大无脑”。蹙了蹙眉，二夫人沉声道：“怜香，过来！”</p>

苏怜香看母亲脸色变了，撅着嘴，悻悻然走了过去，这时，依旧半弯着身子，做“万福”姿势的苏萌儿闯入了她的视线。</p>

“大清早就看到个丑八怪，真倒胃口！”苏怜香哼哼着。</p>

“怜香，不得无礼，六丫头是姐姐。”二夫人说着，扬眉看了看老太太：“六丫头，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去跟老太太亲近亲近？”</p>

“是！”苏萌儿压着头，刚动了动身子，腿一软，身体就扑通一下摔向了一边。</p>

苏怜香嘲讽的笑声立刻传遍饭厅的每一寸角落。</p>

老太太没接话，厌恶地看了一眼将鲍鱼塞进嘴里的二夫人，脸色阴沉地坐了上位。</p>

苏萌儿“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p>

“老夫人，您的膳食来了。”门口丫鬟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p>

“端上来——”</p>

“我来！”刚坐到二夫人身边的苏怜香腾地起身，小跑几步，迅速接过丫鬟手里的冬果莲子羹。</p>

苏怜香得意地向老太太走去，经过苏萌儿的时候，双眉一起向上扬，满眼的得意之色。</p>

苏萌儿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p>

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在她长长的睫毛掩盖下，晶亮的眸子发出了异样的光芒。</p>

苏怜香走的速度越来越慢，莲子羹的汁因为她的晃动溢出了少许，烫得指尖异常难受。要不是老太太把顾将军府老夫人寿宴的贺礼给她准备，她才懒的伺候她呢！想着顾府的三公子，苏怜香的心啊，啧啧，忍不住怒放起来。</p>

苏怜香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就要到了老太太身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