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听了这番哭诉,阴沉的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沈氏,嘴里却问叶锦薇,“你为何不早说?”
沈氏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曾说出口。
该说的话她早就在回府时就同老太太交代得一清二楚了,且她原本并不打算参合进来,若非老太太发话,也不会出现在嘉裕堂里,只是这会儿锦薇的话让她平静的脸色微微沉了几分。
当时在安远侯夫人面前,叶锦薇只顾着哭,并未说出其中的内情,那迷香之事还是在马车上听锦澜诉说,她才得知一二。
不过,为了不将锦澜牵扯进来,她便没有将此事说与老太太,只道锦澜随着顾清莲前往小院更衣,没想顾清莲取衣却一去不回,锦澜等了许久,实在没有法子才寻了出来。
可经过叶锦薇这么一说,老太太怕是会察觉出些什么来了,而叶锦薇未必不会攀扯锦澜。
果然,叶老太太的询问仿佛让叶锦薇看到了希望,好似抓住浮萍的溺水人,忙扯住老太太的衣角哭道:“当时在侯府,又事发突然,孙女又惊又惧,后来又经二妹妹的叱喝,孙女一下便忘了,祖母,孙女真真是冤枉啊!”说到最后她已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剧烈起伏。
“澜丫头也在场?”叶老太太眼皮子顿时重重一跳,看着沈氏的眼睛微微一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霖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同锦澜有瓜葛,紧皱着眉头,同老太太一样将目光锁在沈氏身上。
沈氏沉住心,毫不退缩的抬眼迎上叶老太太凌厉的目光,平静的道:“澜儿是等不到顾姑娘,便喊了丫鬟来问,才得知儿媳等人在暖香斋。”
一句话将锦澜摘得干干净净。
叶老太太到底见多识广,微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脸色霎时难看不已。
叶霖虽愚钝,但眼光尚有几分,否则也不会想着同安远侯府联姻,只是叶锦薇在这个档口出事,还是在安远侯府中,又同镇南王府有牵扯,结合近来朝中的事宜,他的脸色不知不觉也沉凝起来。
叶锦薇边用帕子抹泪边偷偷观察叶老太太的神色,见到此景,似乎窥见了一线生机,唇角微启,想再接再厉说动老太太,结果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叶老太太一记眼光给堵住了嘴。
叶老太太给吴嬷嬷递了个眼神,让她先退到一旁,然后缓缓的开口道:“虽说一切过错并非全在于你,可若不是你心怀鬼胎,也不至于遭此横祸!如今你名节已坏,就算不以死明志,叶家也留不得你了,你可想过往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