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候府一日日没落,东西两府的明争暗斗,自老太太扶了正室就没停过。
舒元玮巴不得他补不上缺,一辈子仰东府鼻息,哪里会认真为他奔走?
舒元琛面色阴沉:“就算等到死,也是我的命!”
李氏抹着眼泪:“老爷倒是全了节气,宁肯赋闲也不弯腰!家里没了进项,这一大家子的生计,要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如何维持?”
舒元琛顿时没了底气,讪讪地道:“人家,也未必肯出力。”
万一开口被拒,教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李氏一听有戏,忙道:“这事由妾身来办,老爷权当不知情。成了自然是好的,万一不成,别人也只会说我妇人之见,不与老爷相干。”
夫妻二人计议停当,外边也有了响动。
文秀,冬梅听着两人起了床,进来服侍两人梳洗。
几位姨娘进来请安,李氏顺势便解了孙姨娘的禁足令,许她自由出入。
孙姨娘大喜过望,急不可待地收拾了东西出门。
林瑞家的,早奉了李氏之命在垂门外等着,见她过来,迎上去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孙姨娘,这是要出远门呢?”
孙姨娘不敢得罪,拿了个金锞子,悄悄塞到她手上,陪了笑脸道:“我想去瞧瞧七姑娘,夫人面前,还请林家嫂子帮着遮掩一二。”
林瑞家的还没瞧,劈头骂道:“呸,我岂是贪你这点东西?”
待得东西入手,沉甸甸的,低头一看,竟是个金锞子,往回推拒的手,讪讪地停在半空,缩不回来。
孙姨娘微笑:“嫂子是夫人身边得力之人,见多识广,哪里会贪我这点东西?这是我孝敬嫂子吃酒的,只管收了。”
林瑞家的顺势把东西往怀里一收,忽然就叹了口气:“现如今,西府里是这样的气氛,谁还有心思吃酒?”
孙姨娘急着出门,无心应付,随口回了句:“二少爷年纪还轻,这次虽落了第,三年后可以再考,倒也不必过于忧心。”
“哎,”林瑞家的只是摇头:“若只是挂着二少爷倒好了。别看夫人表面风光,内里可是热火烹油,煎熬着呢!”
孙姨娘也是颗七窍玲珑心,林瑞家的平日仗着夫人的恩宠,在西府里只差横着走,连正经的姑娘小子都没放在眼里,哪里肯搭理这些姨娘。
今日一反常态,拉着自己说起家常,字字句句不离夫人的辛苦,必是受了夫人指使。
想通关窍,孙姨娘便不急于离开,笑道:“还请林家嫂子指点。”
“你想呀,”林瑞家的见她很上道,满意地露了个笑容,压低了声音道:“老爷候缺可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夫人能不心急吗?”
孙姨娘一愣。
老爷候缺,她是知道的。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若是娘家背景雄厚,也不必给人做姨娘了。
“哎!”林瑞家的见她还转不过弯,顿时急了,她一边提高了声音骂,一边比划了个七字:“你咋这么死脑筋呢?眼下,不就有个可用之人吗?”
孙姨娘先是一惊,继而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七姑娘,她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