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那样的人,百年来出一个就已经够了。”女皇端起旁边的瓷杯,猛灌了一口茶,“你不要以为他当时没有反击的机会,他不过玩腻了,想试试死路的感觉罢了。”
端华绯衣也没小看这个自己不知名姓的男子,毕竟在自己来之前,一直都是他在暗地里辅佐女皇,“女皇不如再与我详说他的可怕之处,我也好有个应对。”
“朕登基前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过不少了,你认为如何?”
“那是一个传奇。”端华绯衣并不是在恭维,而是在说实话,即便传说有夸大的成分,但当年的局势,他可以分析出来,“女皇当初的条件是众皇女中最差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我一定不会选择你,太费劲了。”
你还知道什么叫大逆不道?我从没觉得你以下犯上的时候有过检讨的意思。女皇心中想的是一番话,说的又是另一番话,“他会选上我,恰恰的是因为有难度。”
“是吗?”
“那是必然的!”
端华绯衣发觉今天的女皇,情绪外露得过分了。看来那个人对于女皇来说,威胁力真的很大。否则,现在的她也不会采取重武抑文的政策。
一个人要聪明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励精图治的女皇在知道重武抑文的政策,不利于国家发展的情况下,还要一意孤行的实行这种政策?
要是以往,女皇不会和端华绯衣说太多会表露自己心思的话语,可她现在除了端华绯衣这一个可以算作是盟友的人之外,别无选择。
“当时,我的大皇姐身份最为高贵,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二皇姐的父君最受母后宠爱,母皇爱屋及乌,极为宠她,她父君家的权势也极大。三皇姐在皇【祖】母身边长大,老一辈的朝臣皆看好她。五皇妹为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朝中年轻一辈的臣子皆有与她共干一番事业的念头。六皇妹骁勇善战,兵权在握。只有我,平平无奇,既无多少朝臣的支持,身上也没有多少出众的地方。”
端华绯衣不由得上下看了女皇几眼,他不觉得女皇会把当初的自己贬得一无是处,那她说的多半是真的。可现在的女皇分明能够独当一面,就连他有时候都会被她的怒容镇住。
不是先天的,只能是后天的。
“没错,我会变成今天的我,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女皇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扭曲,既有难堪,也有骄傲。
那他算是自作自受吗?教出了一匹狼,在事成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把他这座桥拆了。端华绯衣很好奇那人的想法,若他真那么聪明,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女皇会有杀他的一天,而他不作反抗,是否真如女皇所说,他想尝尝绝境的滋味?
天才与疯子或许真的只有一线之隔,端华绯衣自认为自己虽是美得天下无双,却还未聪明到那个份上。
女皇开始讲述那个人是如何把她雕琢成器的,端华绯衣认真的听着,直至月上梢头,听得脖子都僵硬了,动动脑袋,脖子都能听到骨头僵硬的转动声。
“那个人太恐怖了。”端华绯衣听了女皇说的一部分讲述,甩了甩胳膊,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他累了。
“嗯。”女皇许久都没有吐露自己心中所想,现在和端华绯衣说了这么多,心情好极了。
端华绯衣撇撇嘴,你和我说了这么多,乍听之下,好似说出了心声,实际上是为了把我和你拴在同一条绳上吧?那个人要真如你说的一样神通广大,只要对方想复仇,任由我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了,只能留下来与你并肩作战,对吗?
“若他真要出现,就冲着我来吧。”端华绯衣姿态娴雅,醉人的眼睛闪着自信,“上天会眷顾我这个美人。”
“论长相,没什么可比性,他脸上有红斑。”
红斑?端华绯衣觉着这个相貌特征挺熟悉的,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段清檬的时候,她便在给一个脸上长红斑的男子买簪子。
他面上不露声色,想套取更多的信息,“除了脸上有红斑外,他可还有其他的特征?”
女皇沉吟一番,道:“暂时不知。”
离开了皇宫,端华绯衣的心情多了一分沉重。若是段清檬身边的男子真是女皇提到的那个人,那可就不妙了。如女皇所说,他智计过人,那我今后若想嫁给段清檬,岂不是又多了一重障碍?若利用女皇去打击他,又怕耽搁了段清檬的事情。即便我不去与那男子计较,也难保他因当初的过节,找我的麻烦。
心情有些纠结的端华绯衣坐上了马车,掏出了镜子,在自己的美貌中陶醉了一会儿,做了一个决定,一切等段清檬入皇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