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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生龙活虎扰她清梦的季文彦,季婉容无力的明白了一个真理,人与人是有区别的。
天很冷,季婉容冻得直哆嗦,怒意睡意都被冻没了,无奈的爬起来。
“二哥你先去用早膳,婉容一会就来。”刚爬起来季婉容就开始撵人。
“我在这等你便是,不必那么麻烦。”文彦一把拍住她的肩膀,大大咧咧坐到椅子上,顺手替自己斟了杯茶。
这人难道就没有一点避嫌的自觉?
季婉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二哥,这是我的闺房。”
“无妨,我是你二哥。”文彦一口灌下菊花茶汤,毫无形象的砸吧着嘴,“快换衣裳吧,大哥还在院里等着呢。”
提及大哥思绪陡然清醒,今天还得去私塾,不能再闹了,鄙夷的看了眼正悠然自得品茶的季文彦,认命的抱着浅紫色儒裙躲到绘着岁寒三友的苏绣屏风后边换上,外头再搭上一件紫锦镶边的小袄,头发用丝带束起,衬着白皙细腻的小脸,很是可爱。
季文彦!
肯定是前世欠了他很多钱,今生让他才这么锲而不舍的折腾自己。
淡黄色晨光渐渐升起,洒下满池碎金,季婉容季文彦一前一后走到院内。
文宣端坐石椅上,眉眼谦和,宁静致远,晨曦落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片朦胧阴影,仿佛一切风云变幻,人世沉浮,在他眼里都过眼成无足轻重的轻烟。
徐徐抬眸,视线触及大步走来的一大一下两人,眼底有种冷清的温柔。
“大哥,你看,我让容儿起床了呢!”还没走到文宣身边文彦就急忙讨赏邀功。
“二弟真厉害。”文宣嘴角微扬,一面替季婉容整理衣裳,一面出声敷衍弟弟。
他丝毫没听出文宣话里的敷衍,一副欠揍的表情,“那是当然,谁叫我是容儿心里的大英雄呢!”
季婉容嫌弃的瞥了文彦一眼。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自己真不该说那句话,更不该让他研习什么军法,这种人就该让他自生自灭。
是她忘了,前世即便二哥当上大将军,也没改纨绔的本性,硬是将手下的军队带成有名的痞子军团,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却骁勇善战,视死如归,让人又爱又恨。
古人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二哥。
“好了,别闹了。”文宣断然出言,再让文彦闹下去,今个就别想去私塾了。
文宣拉着季婉容就走,文彦一个趔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即小跑跟上。
季家私塾并未设在主屋,而是不远一处别院里,说是别院,不过就是几间木头屋子,边上再搭两间茅草棚,围个篱笆栅栏就成了季家别院,虽然简单却贵在清净,自贬谪奉天以来季家子嗣皆在此断文识字。
即便左迁至此,季家组训仍言:季家子嗣应以匡扶天下为己任。
话虽如此,季家子嗣能做到的,应是不多,起码她们这一辈季博才就做不到,爹和二叔亦是如此。(一秒记住 )
穿过祠堂至季府后院,跨过屋后侧门,一座小山巍然而立,别院正隐在此山之中,青山掩在清晨的薄雾之下,朦胧雅致,隐约可见一条山溪蜿蜒曲折肆意横行在山涧间,青翠间隐逸秋叶如荼似火的色泽,好似秦河画舫艳丽绝魅的女子,引人遐迩。
“容儿,今个季博才也来,你跟在我和文彦身边,别走远了。”文宣遥望月白色晨曦,眼神若有所思,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季博才掉崖虽与婉容无关,但二房里人的脾性古怪,难保不将这伤归罪婉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