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略微带着哽咽的嗓音,冷得有点发抖一般,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很难受。
张口想要答应她,可是,心思才动,心脏里突然钻上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那种痛,仿佛是一股浓烈的谴责在折磨着他。累
怡和妹妹……
他的脑海随着心里剧烈的疼痛感觉立即浮现与怡和有关的一切,那一幕幕仿佛一个个枷锁在紧紧扣住他的心弦。
不能控制自己地,他几乎是踉跄着退开几步,让她不能再依靠着他。
退开之后,心里对怡和的歉疚剧痛感觉几乎是立即消失了。
不,他已经跟怡和妹妹分别了十年,他不能再浪费多余的感情在一个替身上面。
心里,这样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
黑暗之中,洛洛苍白地看着他避开自己的碰触。
眼前的世界,更加黑暗了,那种无限的黑暗感觉仿佛要将她吞噬掉。
她怔怔地看着他,眸光,荒芜。
无澈不着痕迹地揉了揉疼痛的脑门,另一手一挥,屋内的烛火再次被燃亮,带起了光明,驱走了黑暗。
随之,他看也不敢再看她逃难一般地往外走去。
“欢喜!进来陪王妃!”
他临走之前,声音很严肃地吩咐下来。闷
欢喜从侧厅里急忙忙地冲出来:“是,王爷。”
紧接着,她便慌张张地走向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洛洛。
当她看到浑身湿淋淋的洛洛之时,吓了一跳。
“啊!小姐,你浑身都湿透了,奴婢侍候你沐浴更衣。”
洛洛神情木然地看着无澈离去的门外,心,麻木了,脑海,一片空白。
欢喜没有发现主子的不对劲,只忙着赶紧吩咐人弄来热水,为洛洛沐浴驱寒。
……
洛洛像个木偶一般被动地任由欢喜拉着去沐浴,更衣,梳洗……
仿佛,她是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对于周围的事情没有了任何的察觉。
坐在梳妆台前,欢喜终于将洛洛的一头长发给弄干了。
“大功告成,小姐,你怎么会淋了一身湿呢?你不是应该在房间睡觉了吗?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她关心地喋喋不休地一连窜发问。
然而,洛洛却只是失神地望着镜子,眼睛的焦点不知道落在何处,完全没有听到欢喜的问题。
好一会儿都听不到一个声音,欢喜终于发现洛洛的不对劲。
她疑惑不解地观察着洛洛一脸的失神,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小姐?小姐!小姐……”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将洛洛从失魂落魄之中惊醒。
通过镜子,洛洛看到欢喜一脸的担心关切,她努力将内心的疼痛掩饰起来,勉强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弯笑的弧度。
“欢喜,你在叫魂吗?”
她努力佯装开朗风趣。
“小姐,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都不理我呢。”
洛洛敛下眼眸,暗暗舒一口气,将心情调息了一下。
她想了想,转移了话题问道:“欢喜,你最近似乎在收拾东西?是不是想回家了?”
欢喜一愣,眼中净是感动。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最近常常跟无澈哥哥出去玩,都忘了你的事情了是吗?”洛洛接下她的话。
提起无澈哥哥,她的心里,又是一阵锥痛,让她难以呼吸。
欢喜吸了吸鼻子,感动地笑着。
忽而,她想到什么,脸上的神色有些难过起来。
洛洛见此情形,想了想,脑海灵机一触,关心地问道:“是不是你家人出什么事情了?”
记得之前欢喜曾经略微提过她老家中还有一个爷爷。
欢喜又惊又喜又感动地红了眼眶:“是……我刚刚收到老家的来信,爷爷他……他身体不行了,我想……想暂时离开回家看看,王爷……”
最后,她恳求地看着洛洛,眼中有着浓浓的祈求。
看到欢喜都要哭的表情了,洛洛也暂时撇开对无澈的种种揪心,保证道:“放心吧,我会跟无澈哥哥说让你暂时离开,不用陪着我。”
曾经,无澈哥哥在向上官府要欢喜过来的时候,原意是让欢喜可以天天陪着她让不会闷。
可是如今,估计他也已经不会再在意这样的小事了吧。
欢喜高兴地又哭又笑:“谢谢小姐!”
洛洛摇了摇头,终于扬起了一抹对她怜惜的安慰的笑。
“欢喜,人终有生老病死,看开一点,别忘记了,我这个主子还在。”
“恩。”欢喜感动得红了眼眶,频频点头。
洛洛看了看窗外,依旧电闪雷鸣,震得她的心一阵一阵地紧缩。
她坚强地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感,安抚着欢喜:“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才能快快回家。”
欢喜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单纯地欠了欠身退下:“那小姐也早点休息。”
洛洛轻轻一笑,点点头。
欢喜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明明晃晃的烛光。
一切,显得那么安静,天际之外,每一道雷声劈过,都仿佛劈向她的心脏,让她紧张惊骇得几乎窒息。
她忍不住将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隐忍着泪光,坚强地喃喃:“不怕,我不怕,我不可以再害怕,无澈哥哥不会在了,不可以再害怕……”
一遍又一遍地,她如此告诉自己。
蓦地,她咬住唇,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锋芒。
没有谁可以依靠一辈子,她必须要克服这样的恐惧!
于是,她走出房门,来到走廊外,任由一声又一声的雷声响彻耳际,任由内心的恐惧飚高到极点。
走廊的灯笼在风雨中晃动着,昏黄的光线或长或短地穿透沉冷的走廊外沉冷的雨点,映照在流水的地上,别有一番黑暗的可怕。
双手互相搓了搓升温,不禁意看到左手上的伤疤。
回忆,涌上心头,她和无澈哥哥,都有一道伤疤,却……还是无法烙印住他们之间的一切美好。
她惨淡地一笑:“也许,泺王妃这个身份从来都不属于我。”
“既然不想不属于你就撤下来,反正多的是人抢着要。”
突然间,怡和的声音带着寒刺般从她的身后射过来。
洛洛转身回头,看到怡和一个人不知何时就站在她眼前不远处。
看到怡和那容不下自己的神情,她冷下了眸子。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
“你说的抢着要的人是你吗?”洛洛反唇相讥。
她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怡和捏紧粉拳,生气又怨恨地蔑视道:“泺王妃的头衔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拥有,那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你只不过是替代品罢了。”
“不管我有没有资格,现在我才是泺王妃,你如果觉得自己有资格的话就去跟你的无澈哥哥说去吧。”
“你……”怡和才说话,突然从她身后刺来一把银晃晃的利剑。
“小心!”洛洛吃惊之余立即本能地伸手拉她一把。
只是,怡和目光狡猾地一闪,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知道剑来了,忽的一闪避开了利剑,也避开了洛洛的手。
洛洛惊觉事情不对,却已经太迟了,剑锋却直指她而来。
“嗖!”利剑划破冰冷沉重的空气发出让人骇然的鸣声,瞬间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随之,她感觉脖子一痛,被剑锋划破了肌肤。
仅是瞬间的功夫,她便感觉脑袋一片昏眩。
紧接着眼前一黑,她就这样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