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死了之后,我的生物钟开始改变,午夜时分是我最有精神的时间,我的工作就是在这时候开始的,在外人眼里不过是拉着空空无人的出租车在街上溜达,可里面的凶险与机遇只有我知道----因为我拉在车上的是一群鬼魂。
度魂引死,这种平淡的日子过了三个月,由于我的小心谨慎这三个月来倒也凭借着不入流的道门功夫混的不错,我本以为这种安逸的日子会持续下去,但显然我的运气没那么好。
就在今天,我车上死乞白赖的上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是我在一家酒吧前看到的,她穿着暴露的低胸装,戴着大的夸张的耳环,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使人看不清她原本的样貌,喝得微醉的脸庞也看不出修养如何,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的身材不错,那对波涛随着车子的抖动一阵汹涌,看得人有些口干舌燥的。
我按她的要求把她载到一条僻静的街道,老实说我挺好奇的,一个女孩子没事上这种地方做什么?
她默默的下了车,却没有掏钱的打算,而是慵懒的趴在车窗前对我抛媚眼,舔了舔嘴唇说道:“小帅哥,姐姐我的钱刚好不够,要不……你陪我一晚,车费就算了吧?”
原来是这个!我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头,确实有听说过的士司机晚上有时候能碰上这种福利,没想到这么快就撞我身上了,可惜我今天没太多闲工夫,于是我应承道:“行啊,不过我今晚没空,要不小姐你留个电话号码,我改天来光顾你?”
哪知道我这句话刚一出口,那女人脸色就变了,先是青再是紫,那样子就像被刀子捅了一下。
紧接着在我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她一脸愤然的从包里掏出两张毛爷爷甩我脸上,气冲冲的说道:“给你钱,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难道暗语或程序不对?我憋屈的从脸上摘下两张毛爷爷,嘀咕道:“这年头做小姐还不准客人挑时间的?”
回应我的是两只飞来的高跟鞋,如果不是我车窗拉的快,估计就被砸上了,女人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老娘才不是鸡呢,你个说话没有口德的家伙,小心大半夜撞鬼啊!”说着,她消失在阴暗的过道上,只留下吧嗒吧嗒的走路声,听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
我尴尬的把车窗放下,原来是误会了,只是想找艳遇的空虚女人而不是出来做生意的流莺,不过这不能怪我啊,相信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反应都跟我一样吧。
至于她的诅咒我是一笑置之,她不知道,她今晚搭的是什么车。
后视镜里,刚刚女人身边空无一人的位置上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那是一个被安全带绑住的秃顶中年大叔,他趴在车窗上对着女人已经消失的背影一阵猛瞧,喉咙不时上下抖动着,发出野兽般的呼噜声。
相信如果不是安全带绑着他,这家伙就随着女人的脚步飞了。
我对着他一阵摆手,劝道:“行了大叔,人鬼殊途你就别盯着人家了,免得多生留念影响了投胎,赶紧把头缩回来,我要开车了。”
大叔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语气不满的抱怨道:“我说娃子……额,不是,我的意思是鬼差大哥,您看我打了一辈子光棍了,眼瞧着成了鬼了都一老处男,你就不能成全我一下,放我出去溜达一番?我觉得刚刚那个女孩肯定需要我的抚慰,指不定您还成全了一桩美事不是?”
“我说大叔你都今年贵庚啊,能不能别折腾些有的没的了,你都是鬼了还抚慰人家啥子?”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我副驾驶位子上一个调儿啷当的年轻人说的,当然,这家伙也是一个鬼魂。
中年人不乐意了,挺起胸膛说道:“怎么不行,大不了我找个人俯……”说道这他看了我一眼,改口道:“找个东西俯身,总可以在肉体上抚慰她的。”
年轻人一句话击碎了中年人的美梦:“那人家还不如用黄瓜呢,自给自足,要什么帅哥自己脑海里想。”
我无视了几位乘客的吵闹,径直把车开往附近的殡仪馆,没错,这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晚上出来跑车运鬼魂,其实就相当于古时候的牛头马面,当然和它们不一样的是,因为我还存在着肉体,也不能使用术法,所以我既不能直接住在阴间,更没法使用拘魂术勾魂,就安全带上的术法,还是马阴差给我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