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了,”田恬觉得有些愧疚,“此事危险万分,你务必帮我在宫中安排一些人保护好她,毕竟欺骗她的感情已是我的不对,若是再害她丢掉性命,我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你这人有时候真是矛盾的很,对一个小宫女如此记挂在心,当初迎藩入京案,死了一万四千多人,也不见你皱一下眉头,仿佛那些人命真的就如草芥一般不值钱。”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之中虽然不乏无辜者,但是要通往王座的路,必定要用鲜血来铺就,我表示很无奈!政治本来就是最肮脏的事,既然我身在其中,就无法置身事外,”她无奈地说道,“可是浅夏不同,宫中生存,本就步步惊心,蝼蚁尚有苟活之心,况乎一个活生生的人,再说我利用她来刺探敏贵妃的情报,本来就是在利用她,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她也被我牺牲掉!”
“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她安慰道。
官轿行到东厂停了下来,田恬下了轿子,径直走到了曹正印的戏园子。
曹正印耳中虽听着戏,却有些心不在焉地,不过短短一个月,原本精神矍铄的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也是,原本的九千岁大权在握,虽不说权倾朝野,至少也是为霸一方,哪像现在这样,不得不在袁奇峰的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干爹。”她低头行了个礼。
“小猴子,你来这里干嘛?”他瞟了她一眼,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
“干爹,儿子有个主意,可以令皇上和袁大人心生嫌隙。”
“哦?说来听听?”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神色。
别的人若是跟他说这种话,他必然是不屑一顾,可是这只小猴子不一样,他满脑子古怪想法,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能够扳倒袁奇峰。
“干爹,皇上身边的尚宫浅夏已经允诺我,将不利于袁大人的折子通过她递到皇上手中。”田恬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此事当真?”曹秉铉面上一惊,拿起茶杯的手颤动了一下,差点将杯中的茶水给洒出来。
“儿子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所有欺瞒。”田恬躬身说道。
曹正印静默了一会儿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放下茶杯,一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做得好!”
“干爹,扳倒袁大人有望啊!”
“大大的有望!”他附身到田恬耳边,低声交代了一些事。
田恬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之后,田恬又将这个好消息转告了曹秉铉,和他一起商量着,要如何发动阉党的官员们,将袁奇峰之罪桩桩件件、一针见血地写出来!
次日,从梨园学完戏曲之后,田恬走出梨园外,与浅夏温存了一会儿,将手中拿着的几张折子递给了浅夏。
浅夏小心地收好了折子,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浅夏有些紧张而不舍,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皇宫毕竟是宫人的天下,袁奇峰再手眼通天,在宫中还是斗不过老谋深算的曹正印,在曹正印的刻意隐瞒之下,一连七八日,不利于袁奇峰的折子都顺利通过浅夏送到了敏贵妃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