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乍起,月秋璃身子一颤,手中一紧,猛的睁大了眼。
入目的是绣着蔷薇花的帐顶,哪里有白子煜,更何况其他人。月秋璃心中有些发凉,她这是在做梦?还是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春梦?
“醒了。”怔楞间,耳边传来如击玉石般动听却又清淡的声音,如松间明月,石上清流。
月秋璃一惊,转头,这才发现那床帐之外竟还站了个人。她心中紧了紧,这声音,不就是那个她重生以来没见过几次的师傅,月陌然!
他怎会在这里?那刚才她做那梦,他是不是都听见看见了?
脸上一烫,无数尴尬涌了上来。狠狠的皱了皱眉,她还是手撑着床坐起身来,哑着嗓子开口叫了声“师傅”。
随后就垂下眸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还是问他是否知道她去南山的事了?
因为她明明记得她之前是在南山!
少女不自在的小模样自然被月陌然看在眼里,他却如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的道:“你想下山么?”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之后,月秋璃才猛的抬起头来,晶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刚刚他说什么了?下山!什么意思?
她猛的拉开床帐,不可自信的看着月陌然。也是此时,她才真正将这个师傅看清。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白衣如霜,清华绝世。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肌肤若雪,色如春花。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细长丹凤眼,眼尾上挑,黑白分明。那黑眼珠透亮得如一汪清潭,眼神却淡然深邃,宛如波澜不惊的古井,荒凉而又无情!他不过就那样站在那里淡淡的注视着你,却也让人觉得神光逼人而不敢直视。
明明是美貌至极,却又高雅凌厉,可这一切,又都自然融入他那一身清淡之气。这月陌然,真真是一个矛盾的代名词。
她看过很多穿白衣的男子,却没有一人,像百里然一般,高雅出尘、淡然若仙。这种气度,甚至连白子煜都比不上。或者说,白子煜更像是未露芒的锋刃,清疏淡然都不过一种掩饰而已。
“师傅,你……”
“既然想,那便去吧。”月陌然仍是淡然如水的模样,仿佛他说的只是很平常的话。可月秋璃不淡定了,他答应让她下山?这个时候?若是算来,她和白子煜的婚期已近了。虽然他还没有回来,可若是她现在下山的话……
仔细想想,月秋璃觉得这事儿处处都透着诡异,“师傅,为什么?你和父亲不是让我同白子煜成亲么?”
“你想同他成亲?”月陌然看着她反问道,语声平淡,也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思?
月秋璃身子一僵,忽然想到刚才那莫名的梦!
白子煜走之前说的话还句句在耳,他说:“不管是什么,以后,你都有我!待我们成亲之后,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可好?”
“月儿,乖乖等着我回来!”
下意识的抚上手腕上那玉镯,她想同他成亲么?虽然他走时,她答应过等他。可若真的让她现在就同他成亲……
闭了闭眼,她复而看向月陌然,目光坚定,“我想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