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天气逐渐转暖,在此等春暖花开的时节,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
一直在事务所实习的苏筱晨美其名曰要独立,所以一过完年,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律师事务所旁租了间两室一厅的屋子住下。
夏蒙是高材生,又是在有名的金融学院毕业,自然不愁找不到工作,所以年后,她就正式上班去了,公司碰巧离苏筱晨租的房子不远,所以便名正言顺地搬过去和她合租,也就算定下来了。
至于苏筱幕就更不用说了,樊凡给她在自己公司安了个不知道什么的闲职,所以她上班跟没上班没什么两样,出入方便,行动自由,她又不想跟姐姐分开,所以也第一时间跟她们挤到一起。
眼下迷茫的,也唯有顾湘楠一人了。眼看舍友们都有事做了,她却还是呆在那四四方方的别墅里靠周子尧养着,心里就着急。
也不是没想跟周子尧提工作的事,可每次话到嘴边,一想起那天吵架的时候他拿她的工作说事,她就说不出口了。
而且,她看得出来,周子尧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似乎不太好,每天都沉着一张脸的,这种节骨眼上,如果她还跟他旧事重提,一定会被他无辜迁怒,所以,她不敢!
她哪里会知道,周子尧心情不好,全是因为她。
入夜,周子尧一踏入房中,便又瞧见顾湘楠坐在梳妆台前,对着桌上一个精致的木盒发呆。
这已经是他第无数次撞见了,也不是不知道,那个木盒于她,是什么意义!那是毕业典礼那天,那男人托人送给她的,之后,她就一直很宝贝似的收藏着。里头的东西他见过,是一只色泽温润的白玉手镯。
只是当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她这东西哪来的时候,她却一句轻描淡写的“朋友送的”就算带过了。
是什么样的朋友,会送这等价值不菲的东西?还值得她每晚都拿出来仔细端详端看了又看?然后一见他来,就鬼鬼祟祟的收起来?
他有些疲惫地看着她,看着她在他眼皮下又不动声色地收起那盒子,心头一阵五味陈杂,可表面上,他却还是一副不动神色的样子,只是拍拍她的肩膀:“不早了,睡吧!”
“哦!”顾湘楠并未察觉他有什么不妥,倒也乖巧地听他的话钻进被窝。
才刚一躺下,腰身就被一只大手收紧了。
“今晚,不要好不好?”顾湘楠不安地拽着被褥,身子紧紧绷着,用半似哀求地口气问他。她体力有限,也实在受不了他夜夜折腾。
周子尧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把她紧紧收在怀里。
顾湘楠以为他那是不同意呢,认命地闭上眼睛。好久之后,在等不到他欺身而上的时候,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今夜,她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周子尧感受到了怀中的人儿松懈下来,以为她那是庆幸躲过自己的触碰,脸更沉了,只是黑暗里,顾湘楠并没有看到。
隔天,顾湘楠又一如既往地起的晚。被周子尧豢养的这段时日里,由于没什么事做,她养成了爱谁懒觉的坏毛病,她心里深知这样的习惯非常不好,所以总跟周子尧说起床的时候要一并把她叫醒,可是不管她怎么千叮咛万嘱咐,隔天周子尧就是不叫醒她,任她睡到自然醒。在这种时候,顾湘楠一瞧见自己又睡过了头,就会很生气,很生气,然后等到周子尧晚上回来,就开始板着一张脸兴师问罪:“你说过早上要叫醒我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而周子尧回应她的,永远都是一副抱歉的样子,然后就会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下次一定注意。”
可一到下次,他就又不叫她了。
几次下来,顾湘楠实在拿他没辙了,就指责他是故意为之,然后任他怎么哄,她就是赌气似的不跟他说一句话。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就在她耳边暧昧地说:“我这不是看你每晚都筋疲力尽的嘛,就想你白天多睡会,难道这也有错?再说了,你白天不好好养精蓄锐,晚上哪里有精力应付我啊?是不是?”她听着听着,脸就红了,连生气都忘了。
顾湘楠回忆着这生活里的细节始末,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
算了,既然周子尧惯着她,那她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安逸吧!她倒是不急着起床了,在床上磨磨唧唧地玩手机玩了好久,直到外头有佣人敲门喊她吃饭,她才起身洗漱,然后坐到梳妆台边整理自己。
习惯性把抽屉打开,却发现里头的木盒子不翼而飞了。
她当时就急了,把整个房间翻了个遍。
许久之后,似乎是一个念头从脑海中萌生吧,她这才想起要给周子尧打电话。一听到那头有人喂的一声,她便急急地问道:“周子尧,你有没有看到我抽屉里的那个木盒子?”
周子尧在电话那头就笑了,冷笑。自住进周家以来,顾湘楠是从不打电话给他的,破天荒以来第一次,却是打过来问他找旧情人送的定情之物。
“有!”他并不否认。
顾湘楠火气一上来,冲着电话大喊:“你凭什么没经过我同意就随便拿我的东西!”
“凭什么?哈!”周子尧怒极反笑:“那以你的意思是,我该留着,好让你睹物思人咯!”
“…”顾湘楠一时无语,他又来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当男人就当得太窝囊了!”周子尧见她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周子尧,我不想跟你吵架!”顾湘楠的口气听起来十分冷静,现下她只想就事论事,不想旧话重提:“请你把东西还给我,它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