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辛澜忙解释说:“啊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怀念那个时候,和你妈妈一起照顾你,整天把你抱在怀里,真是捧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放在地上吧,又怕磕着碰着。哎,那时候我还跟你妈妈说,咱们有这么个宝贝,要是永远长不大多好!”
听父亲说着这些话,林煦柔心里酸溜溜的,也想起了自己过世的母亲。没错,她和母亲是有几分像,但母亲好像更能干,她要纤弱些。
她也很想长不大,一直是那个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但那可能吗?父母总有一天会老去,需要人照顾,如果她总是那么小,怎么照顾他们?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了,父亲又娶了个女人,虽然有了儿子,可万一林佳成靠不住呢?
见她沉思,林辛澜又说:“小柔,咱们父女俩难得有机会这样在一起谈心。要不,你就给爸爸一次机会,让爸爸像你小时候那样,帮你剪头发好不好?”
林煦柔这回略加思索就答应了,既然父亲只是帮她修一下开叉的坏发,那就没什么。如果要她像小时候那样剪短,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的。
看到女儿答应,林辛澜温柔地笑了笑,从包里找出当初他过生日时,女儿送他的护理包。这个包的外皮已经有些许磨损,但他一直带在身边。里面有两把指甲钳,一个挖耳勺,一把小剪刀,一把修眉刀,一把指甲锉,一把小镊子,还有一面小镜子。
林煦柔见父亲拿出这个小包,脸上漾起笑意。那把小剪刀很精致,用来修开叉的坏发再合适不过。
林辛澜轻轻拉起林煦柔的头发,一根一根地检查,然后小心翼翼地剪下开叉的那一截。之后,再把剪下的头发放在一张纸巾上,说不能把医院的床单和地面弄脏了。
两人不时说着话,感觉很温馨。林煦柔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温暖又幸福的时光。可是,少了母亲,幸福感都打了不少折。
林辛澜剪着剪着,眼睛再次湿润,手也微微发抖。这不单是帮女儿修去开叉的坏发,还是要为做亲子鉴定收集材料做准备啊!
但这不能让女儿发现,他这样瞒她,心里也很不好受。如果一切都很简单,她毫无疑问是他的女儿,那他就不会搞这些小动作。但愿吧,但愿她的身体里没有流着沈一闻的血,那样,他就是赢家!
忽然,林辛澜说:“咦,小柔,你怎么有白头发了?”
林煦柔不相信,要父亲拔下来给她看。林辛澜小心地拔下她的一根头发,又悄悄把早就准备好的白头发拿给她看。林煦柔皱眉说可能是睡眠不好导致,要父亲再帮她找找,有就全部拔掉。
林辛澜拔了好几根,都收在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里,又对林煦柔说都拔完了,以后注意营养和休息,头发还会长好的。
其实做亲子鉴定,用血液最好。但现在护士没有给林煦柔抽血化验,即使抽了,他也不能索取。一切都必须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进行,因而只能拔她的头发了。
再者,如果真要林辛澜去刺破女儿的皮肤取血样,他也舍不得。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鉴定结果,只要证明林煦柔是他的女儿,那就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