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了记忆是因为你的蛊,头疼也是因为你的蛊?”
穆子卿一直深深地看着我,没有说话,而我早已猜到了答案。
“为什么?”我终于问出来。
穆子卿顿了顿,闭上双眼叹息:“未儿,对不起,我不能负她,可我……”
不能负她。
我仰天大笑,不想再听下去,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穆子卿,我那么爱你,从三年前开始就那么爱你,你演的那么像,我就陷了进去。今天我终于嫁给你了,我多开心啊,我从昨天晚上就一直一直睡不着觉,想着成为你的新娘,想着你娶我时脸上的笑容,我那么幸福。”
“你那时候问我是不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便是为了给我下蛊罢?怎么,蛊虫长在我这样的躯壳里能救这个女人?”
一旁的美人突然开口:“不,那种蛊虫吃的是被绚羽残害过的血肉才能成活,在纯阴的身体里生长三年便会进入心脉,这样的心头血施以秘术,据传能让人起死回生。”
我笑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会找上我,我既是纯阴之身,又从小被下了绚羽,穆子卿,你下了一盘多大的棋。”
穆子卿的嘴唇动了动:“未儿,你听我说……”
“听你说?听你说什么?”我一边笑一边擦拭脸上的泪,有些狼狈,“听你说你有多么爱这个女人?听你说你这三年不过是在做一场戏,听你说你要带我鲜衣怒马,仗剑天涯?”
脸上的泪怎么也擦不完,我只能尽全力的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如此爱她,何必再说爱我?何必和我在床上颠鸾倒凤,何必给我大婚!”
“心头血只有在蛊虫的寄主破了身之后才有奇效。”美人冷冷的道。
我终于再也笑不出来。
“穆子卿,你没有心,”我仰起头来看着他,那是一张让我着迷了多少年的脸,“我居然还以为,你是有一点点在乎我的。”
“我……”穆子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终于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这场感情,从始至终就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其实我该谢谢你,”我狠狠的擦了擦眼角的泪,冲他笑道,“要不是你师傅把我的魂魄弄到这里来,我早就进了地府,白活了这十几年,我也知足了。”
我低头看去,穆子卿的手指白皙骨节分明,手上握着一把匕首。
白亮的刀刃,是铁的。
我讽刺的笑了笑,当初告诉他冶炼生铁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天。
这会成了我自己的不归路。
我夺过那把匕首,后退两步。
“未儿!”穆子卿伸出手,连忙看我,抬腿就要往我这边走,“你干什么!”
美人也紧张的看着我:“画未,别做傻事!”
我笑了笑,将匕首举起来冲着自己:“你们别过来。”
“未儿,把刀放下!”穆子卿喊道。
我摇摇头:“穆子卿,谢谢你们把我的魂魄召来,让我在这里活了十几年,我得报答你。”
“你要的心头血,我给你。这一刀扎下去,我若是死了,那我们就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可若是我能留住这一条命,穆子卿,我与你,此生恩断情绝。再见之日,定是你大悔之时!”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婚服,那么美的颜色。
我闭上眼,举起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艳红的血从伤口里喷出来,落在在红色的嫁衣上,瞬间消陨。
满眼的血红色,温热。
我的身体却冰凉。
我笑了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穆子卿疯狂的大吼,还是美人绝望的眼眸,我笑了笑,都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