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尾巴的老婆这时候从厨房出来,说道:“哎呀,你们又来干啥,俺当家的病都好了,不用你们看了。”
我们刚要开口,她又说:“要不是听你们公家人的,乡亲们的病早好了,白白遭这么长时间的罪。”
解军说:“大婶儿,大伯他们的病好的有点蹊跷,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听了这话,在里屋的杨尾巴跳将出来,大骂:“有什么蹊跷,老子病好了,能吃能跳了,这就成蹊跷了,你是不是要说我们搞封建迷信啊,我告诉你,我们还就搞了,怎么滴吧。我们不仅搞,还要大搞,明天我就割个猪头去还愿,村里还要请台大戏唱三天,有本事把我们全抓起来。”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得,我们好心好意为你们,最后挨顿骂,这事闹的。我拉着解军,就往门外走,他却不死心,回头说了句:“大伯,你们这病是因为两年前抢了货车的东西,人家报复……”
“放你~娘的屁!”杨尾巴大怒。
解军说:“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我还要打你呢,谁他娘的抢人东西了?”
杨尾巴说完,拿起地上的小凳子作势就要扔过来,我赶忙拉起解军,慌忙逃窜,和这种人还理论什么。
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我们再留在村里可就落不了好了,工作队已经撤了,估计连饭都没人管。
回去的路上,解军说:“感觉杨尾巴的状态不太对啊,话都不让人说完,太暴躁了。”
我说:“能带头哄抢的,本来就不是善茬吧,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他为了土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估计是装的,想让我们同情他。”
“那倒不至于,人有千面,每个人都是复杂的。”
我叹道:“累了半天,人家稀里糊涂好了,最后挨顿骂,我们图什么啊?你难道不觉得心寒?”
解军笑道:“有啥心寒的,人民群众的工作不好做,这谁都知道,你得习惯。”
我问:“习惯挨骂?”
“我们的工作理论上是和鬼打交道,实际上接触最多的还是人,所以啊,你得锻炼一下你的交际能力。”
我不屑的说:“你说我?是谁一句话说得差点挨揍,貌似也强不到哪儿去?”
晚上,我们叫上赵可慧,在一家路边大排档聚餐,忙了几天,也该放松放松了。经过我的软磨硬泡和解军的帮腔,赵姐批准我可以喝听装的啤酒,解军则喝扎啤。
酒桌上免不了要谈论工作,解军借着酒性,向我们宣布,苇子村的事情,他一定要查到底。
我说:“都已经结束了,还查什么啊,人家都不欢迎咱们。”
解军灌了几口扎啤,说道:“村民稀里糊涂地病了,又稀里糊涂地好了,弄得我们现在都稀里糊涂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感觉我也不喜欢,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觉得还是消停点好,于是我问:“你要查什么啊,村民的病好了,都没有受害者了,还有什么好查的,您行行好,体谅一下我们吧。”
“那个庙有问题,你们想想,村民们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去磕过头之后就好了。那是谁的庙,孙悟空的,明朝才虚构出来的人物,城隍爷都比他靠谱。现在老百姓都认准了,他们能康复全是孙悟空的功劳,这根本就不科学。”
“哥,你又喝晕了吧?就我们干得这些事,您跟我们讲科学?这不搞笑么?”<!--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