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夜虽然不是太深，但路上的行人已寥寥无几，门面房也基本都关了，整条街在橘黄色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我们漫无目的走了一阵，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我觉得有些犯困了，就说咱回去睡吧。

小鱼没说话，直接返回了。

当我们走到一个公交站时，看见一个小女孩正趴在垃圾箱上翻捡着垃圾，找出一个可食之物，就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嚼动着。

“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这么可怜。”我停下脚步，自言自语地说着。

“流浪儿呗。”小鱼淡然应一句。

从侧面看，小女孩穿戴齐整，不像是个流浪儿，我就小声问她：“小姑娘，这么晚了，该回家了。”

小女孩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呢？”我有点儿好奇，想走过去问个明白，却被小鱼拉住了。

我看一眼小鱼，问她：“怎么了？”

小鱼用手指了指小女孩，声音颤颤地说：“你……你看……你看……她在吃自己……”

再次看过去，我尿泡一下子胀大了，卧槽！小女孩竟然在吃自己的手指头。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眨巴了几下，再用手背擦一擦，这下看得更真切了，她把右手食指伸直了，一口咬掉了半截，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嘴里面咯嘣咯嘣嚼动着，听上去很脆生……

“哎，别……别……”我撒腿朝前跑，却被小鱼死死拽住了，她说你这样会吓着孩子的。

我说她那样，会把自己咬死的。

小鱼倒是显得从容，说看来她是实在找不到可吃的了，就啃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我说必须制止她，要不然会出人命的。

小鱼说没事，人跟动物一样，各有其道，她既然吃，就说明她手指具备再生功能。

我勒个去，这哪儿跟哪儿，简直一派胡言，我说：“咱们给她点钱，让她自己买吃的去。”

小鱼突然提出质疑，说会不会是个神经病。

我想了想，觉得也极有可能，就说干脆我去给她买点吃的吧。

小鱼说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世吗？别惹麻烦了。

我心里一阵膈应，小鱼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她心软得很，是个公认的善良公主，咋就突然就变得心如铁石了呢？

这时候我无心指责她，只说：“不行，这孩子太可怜了，竟然吃自己的肉，咱不能看着不管，她会把自己给咬死的。”

小鱼说你别急，我过去问问她。

我说我跟你一块去。

小鱼把我推了回来，说：“你别去，说不定她是个妖孽呢，你八字软，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吧，我去去就来。”

说完就走了过去，跟那个小孩子简短交流了几句，然后又折了回来，对我说，“没事，她吃的不是自己的手指。”

“那是什么？”

小鱼说是手指饼干。

不对呀，我看得真真切切的呀，她每咬一口，手指就少半截的，里面还有骨头茬，怎么就成饼干了呢？禁不住问小鱼：“她这么小，也就三五岁的样子吧，怎么会一个人在街上呢？”

小鱼说：“我问过了，她说她妈妈去了洗浴中心。”

“洗澡去了？”

小鱼说不是，孩子说在里面打工赚钱呢。

“马戈壁滴，赚钱就把孩子扔街上了，这当娘的也太心狠了吧？”我气得咬牙切齿。

“是啊，我问过女孩了。”

“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