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大袋小袋的钟离在起初听闻公主来临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着急了,他在心里暗自埋怨沈君意,怪他怎么这样不小心,连一个小小的女子在跟踪自己都不知。
这下他见沈君意有了吩咐,黑脸上眉头虽然紧蹙,对曲一映却是一脸的同情,他小声对她说着,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一句话说错就会惹得她伤心一般,“夫人,我们往这边走吧。”
曲一映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钟离的神色,她先走出竹宅大门,钟离跟在后面,而当他们来到竹墙的另一边时,曲一映忽然停住了脚步。此刻她脸上带着异样的表情,转过身对钟离说,“钟离,你先在这儿等等我,我去看看他们。”
说完,她就踏着轻盈的脚步往原路返回了。而钟离伫立在那儿,他惋惜地看着曲一映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原本他对沈君意与夫人的之间的事是不甚了解的,可是眼看夫人对沈君意如此痴情,她还偷偷摸摸地去瞧自己的心上人与别人。
他又怅惘地发出一声叹息,夫人啊,你是如此的委屈,不论你最终是选择何处,钟离都会追随夫人的。
曲一映一路往回走着,她脸上好奇的色彩越加浓郁,快要走到竹宅大门时,她专门瞟了一眼马车车夫,见车夫还在睡觉,便放心地靠近大门偷看。
此刻她斜着身子,轻轻倚着竹墙往里面望,而一将身子探进去,她就听到一个女子在说话,女子的声音带着几许稚气与童音,像是还未绽放的带雨梨对着摘人撒娇,一字一句里充满了娇柔与酥软,“为何要我一人回去?夫君,如今城门已闭,难道夫君不担心明月的安危吗?”
从曲一映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公主的长相与举止,她着一袭鹅黄的云纹曳地裙,极其柔软的裙摆轻轻铺在地面。而她本人,此时也像是柔弱无骨般倚在君意的怀里,白净的瓜子脸上,柳叶眉似远处春山,若隐若现之间带着淡淡哀愁,她正仰着细细尖尖,微显苍白的下巴,一双惹人怜爱的泪眼似水波万千,随时都要落下心伤与憔悴。
被她搂住的沈君意,他微蹙干净逸秀的眉,那俊美非凡的脸上浮现着几丝不耐与隐隐将要爆发的不安,虽然公主紧紧抱着他,可他却没有一分多余的柔情,他将手臂垂着,玉树一样挺拔的身躯就这样立在那儿,静静地任明月将他搂住。
或许是快要忍耐不了,也或许是他忽然忆起了刚刚离去的兰芝,曲一映见他微微转头,颇为无奈地将视线移向竹门。同时,曲一映也立即将脑袋探了回来,只听到院子里那动听若珠玉相碰的声音响起,“明月,不是我不关心你,你知道,圣上曾下旨,你每夜必须在公主府,而不久后那些人就会来查探,你要是不在府中,谁担得起责任?”
曲一映听到他说的话,不禁好奇,为何公主必须夜间呆在公主府呢?她又将身子悄悄探过去。这时沈君意也没往这边看了,而他也终于收起了脸上一切的不耐与烦躁,伸出手轻轻将公主抱住,凝视着她,柔声道,“更何况,你愿意明日我被圣上责骂吗?”
公主见一向对她冷淡至极的沈君意待她如此柔和,他俊美无双的脸上也似是对自己充满温柔,她仰着脸望着他,原先微带苍白的脸上染上红晕,粉颊娇酥,那水波万千的的眼里是对他的无尽情意与羞赧,她害羞地低语,“夫君,明月怎会舍得夫君受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