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占的是阿麋的身躯,起居饮食多有不便,的确需要书舞在旁伺候。
“好,”年无忧笑笑,“你先去打两桶热水吧。”
“是。”
等书舞离开,年无忧才面对着镜子,摘下头上那顶湿漉漉的帽子,头发短短的乱如杂草,也没法像男子一样扎辫子,所以只能用帽子遮住,她知道着头发是阿麋剃过之后,重新为她蓄的。想起碧潮山上的小跟班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这不是因为感动和愧疚,而是怀疑和憎恨,她怀疑阿麋是否另有所图,至于憎恨却是没来由的,他们在心口盘旋积压,将她变成另一个恶毒的女人。
她曾经是碧潮山上的仙女,如今已经堕入红尘,成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妖精。
书舞提来一热水,倒在屏风后的浴桶里,来来回回三次,擦着额头道:“主子,您试一试,够不够热。”
无有伸手探了探,正准备宽衣,忽然觉着不对劲,用衣袖将浴桶边上的皂角扫下去,那块擦身子用的皂角打个咕噜沉下去,过了一会儿,一团黑雾状的东西浮了上来。年无忧倏忽冷笑,这一幕何曾熟悉,他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把铜镜,放进水里,片刻之后,浸在水里的部分便遭到了严重的腐蚀,变成了一坨黑色。
“主子,这是……”
“别大惊小怪,我知道是谁在害我。”
“是谁?”
“始作俑者。”
阿麋替她结果了在最后一刻夺走她性命的两个女人,但阿麋不知道在年府里还住着一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