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媛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良久，她在我的注视下有点不自然的摇了摇头，我说，“这就对了，他为什么不提？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知道，你不会答应，他也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你勉为其难的答应，更不愿意让你们之间的纯洁和美好终止于这个问题中，一个男人能做到为心爱女人控制自己的需求，这种感情一般人比不了，反正说句实话，当初我跟你在一起，多一半是为了上床，只是说，对别的女孩和你，我更觉得挺喜欢你，你干净特别，有股别的女孩没有的英气，但本身意义，女人对我而言漂亮就行，相比较我的肤浅，你能遇到陈皎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错过。男人和女人一样，耐心就那么多，你以为他能一辈子在毫无回应的情况下还对你死心塌地吗，能做到这么久就很难得了，不要太奢求，因为你没有做到，任何付出都需要得到点回报，或多或少，但如果一点都没有，你还觉得理所应当，或者压根儿不去关注，那么他一定会失望到绝望，最后离开。”

黄秋媛不知何时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毯，她坐在那里抱着双膝，目光空洞而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忽然觉得我将来不做律师百分百可以去当一个心理咨询师了，我说话简直太有内涵，能把黄秋媛这么死心眼的都说得活动了心思，可见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媲美纪晓岚的铁齿铜牙了。

我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位置，看着她眼底渐渐积蓄了泪水，我伸出手臂拿起茶几上的纸巾盒，从里面抽出了两张，递给她擦了擦眼角，她僵硬得扭过头看了看我，“其实我都知道他对我的好，我们两个人一起从局里下班，他都会送我到公寓门口，有时候天气很冷，我就邀请他上来坐会儿喝点热水再走，他也不拒绝，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拒绝，但是从没过分，有时候我看着天那么晚了，我就在想，假如他提出留宿的要求，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我不该矫情，就答应了吧，曾经结婚的会做到这一步，现在谈恋爱的不都会这样吗，但他从没有说，总是喝完陪我聊会儿就走，哪怕一个字都不提，我知道他尊重我，可我没想到，他是这样卑微而小心的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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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抹了抹眼睛，通红而湿润的目光凝视一侧随着风而轻轻拂动摇摆的窗纱，“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对他并没有多么深刻的感情，只是比对别的男人多一点点而已，我能接受牵手拥抱接吻，但我真的还迈不过去那道坎儿，我不该矫情，我也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了，但女人原本就是因爱而性，我和你们男人不一样，我就是无法面对，他对我的好，我很有压力，我明知道自己回应不了什么，我可以强迫自己，但那对他不公平，因为不是他想要的，自愿和强迫就是两种不同的态度，他也不傻，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反而还觉得我伤了他的自尊。他对我每好一分，我就窒息一分，我告诉你方砚，对待深爱的人，哪怕他再怎样对我好我都会甘之如饴，但如果对待我并不爱的男人，他对我的好，会让我觉得窒息和压抑，让我想逃，让我的愧疚更浓郁，每一天都生活在抱歉和惶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