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小饭馆后，我点了一碗白嫩的豆，另外加了一荤一素，能填饱肚子就行。虽然是姐姐林可儿付帐，够吃就ok，不必装大款来这里搞浪费。

“姐姐，多吃点，一会儿开车也很费力气的。”

我故作心静，很绅士地挟了一块白嫩的豆蘸上调料放在姐姐碗里，姐姐微微一笑端起碗慢慢吃了起来，吃相十分文雅耐看。

小饭馆里的人不拥挤，但也把里边坐得满满的，看来这个饭馆没少沾天元寺的光，生意经营得应该极不错。

“成就瞳神，寰宇清明”。

正吃得过瘾，身上微微冒汗的时候，已经放下碗筷的姐姐在嘴里念叨出这句话，同时拿眼睛直盯着我看。

我当然记得这是广智法师对我说的话，不知道姐姐此时在那里念叨出来是什么意思，因此没有接话，只管品尝豆蘸着调料带给自己嘴里的辣味，感觉很爽很过瘾。

见我不理她，姐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小镜子臭美起来。

“对么，法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吃得差不多的我对着面前的空豆碗打了个嗝，心里猜测起广智法师最后讲出的这话有何高深含义，却始终不得要领。

“姐姐，我还得回寺里去见一下广智法师才行。”

向泊车的方向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没有请教法师如何去白狐山，这可是一件大事，必须回去问一下，也许高深莫测的广智法师知道这一处神秘的地方。

“哦，这记性。我陪你去。”

不容我反对，姐姐拉着我的胳膊折回来向开元寺大门方向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阻碍着我们两姊妹进寺庙的步伐，加上吃了些辣椒，我身上开始流起汗来，再看看身边的姐姐，她脸上也是微汗淋漓。

“呃，呃，叫你呢！”

正挤得一塌糊涂，我耳朵边传来了呼喊声，赶紧左右张望，猜我看见了谁？

原来果然是半生不熟的熟人，体检室里面无表情的那位中年女医生。不过此时的她对我笑着，表情相当丰富，前后真是判若两人。

“阿姨好。”

确定她在叫我后，我立刻从脸上堆出笑容出声回应。我身边的姐姐也回头看着女医生，或许心里在腹诽着我这个弟弟在佛家重地里竟然也能碰见熟人。

“把我叫老了么！”

中年女医生用手拍了拍我肩膀，脸上的笑容一点不减，弄得我心里十分奇怪：“这女人真的是体检室那位么？态度上的差别也特么太大了吧！”

女医生没有再说话，却招手让我们两姊妹跟着她走。与姐姐对视一眼后，我像中了魔一般跟在中年女医生身后挤出了人群。

“眼睛好了么？”

刚一出人群，中年女医生像我妈一样亲热地把右手抚上了我左边的眼睛，接触处却一片冰凉，惊得我倒退开来，诧异地盯着女医生看。

“让医生看看有什么打紧？”

中年女医生像个善变的演员一般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重新伸出手来抚我的右眼，我反应很迟钝地没有躲避，一片冰凉瞬间遮住了我的脸庞，面前顿时漆黑一片。

姐姐林可儿呆呆地站在我身边，突然感觉自己右手碗上的佛珠不停地跳动起来，于是茫然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右手。

“冷！”

实在受不了右眼睛这一片的透骨冰凉，我嘴里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冷”字。刚吼出这个字，我眼前忽然一亮，中年女医生的手已经离开我的脸庞，正在那里怪异地盯着我笑。

“好瞳，好瞳呀！”

嘴里边说着，中年女医生对着我的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裂开几条缝，血水顺着缝隙快速流了下来，模样极是吓人。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嚎叫，身后的姐姐已经吓得容失色，边俯身边在嘴里大叫有鬼。

姐姐这一叫不打紧，正挤得流汗的人群哄得一下四散开去，他们当然看见了我面前这位脸上流着血水的女医生。

“跟我去白狐山换你女朋友吧。”

等我完全反应过来想拉着姐姐跑开时，中年女医生嘴里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话，如同定身法一般立即定住了我的双脚。

我大睁着的双眼里哪有刚才脸上裂开缝隙流血的女医生？好好的一张中年女人脸庞正定在我面前看我，只是仍然缺少必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