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我和伍工目瞪口呆之际,这阵山风刮过,这几个像是飘荡在空中的白色人影便离奇消失了,山风来去无影踪倒是可以理解,可这人影行动的速度能如此之快?
“娘的,李工,这山上是真邪门,我的直觉告诉我,咱们快撤!”伍工边说话眼珠子边滴溜溜飞转,望向被林木遮蔽住一部分视野的天空。
我猜的出来伍工是对杨桃林那鬼打墙一事记忆犹新,担心此时又会遇到那种诡异阴森的情形。
“现在就撤那我们不是白来了?再说现在才几点,呐你看。”我指着透过林木洒在地面的斜斜阳光给自己壮胆也给伍工壮胆,“真有孤魂野鬼的话,他们会不怕阳光?”
此时山风一过,前一刻的阴森诡异气氛早已烟消云散,而且我眼尖,回神一想,那些白影子也许是那家新坟上安放的纸扎人,由于本身重量很轻,这山风大到一定级别,将这些纸扎人刮在空中,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要不真无法解释人影会飘荡在空中...
我将自己的猜测跟伍工说出,他眨巴着眼睛,眉头皱着,撅着嘴点了点头,对我的分析给予了肯定。
我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点多了一点,将挂包和自己身后的背包往肩膀拽了拽说,老伍,走吧,这岭子不大,再走一会差不多就是一圈了,到时还没看到杨小灵画中的佛头,我们就撤。
杨小灵的日记肯定是藏着秘密和线索,否则这日记不会不翼而飞,恐怕是有人担心我从里头看出什么,而且当下没多久我就碰到那种比溺水还要可怕的遭遇,不是催眠就是彘灵作祟,我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在宿舍上方贴着辟邪符之人,绝对不是寻常人,而应该是一个懂得堪舆术和其他法术的高人,只是我暂时猜不透不知道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佛姑和密宗大师依旧有嫌疑,当然,按我现在的想法,如果这山上真有雕塑厂的废址,那么这雕塑厂的老板才是真正的操控者。
据说古时方术里有一种旁门邪术,术士残害还是处子之身的女子,使其成为接近人彘的状况,再封存其怨灵,乃成彘灵,为其所用,可用来续命也可操控其谋事。
这都是我从佛姑那日所说的只言片语当中加以揣摩,不能完全当真,不过既然是佛姑所说,我又亲眼所见她的做法时的表现出来的能力,多少还是有点可信度。
山路越来越难走,我和伍工绕出一片松林之后,俩个人早已是气喘吁吁,疲惫之意袭来。
按照阿婷的叮嘱,我和伍工尽量不去招惹一些路过时看到的牛骨和木牌,一路上甚至看到一些符树,就是树干之上贴着符纸,不过这种符纸应该是黎族老乡特制,和平常所见的道家符箓完全不同,我和伍工也都是小心翼翼,能避开则是避开,不敢造次。
对于黎族禁术,身为本地人的我多少还是听闻过,这种禁术大多都需要一定的媒介(比如食物,动物,身体接触等)来操作,只要不碰触这些有可能被下禁的事物,我和伍工就不会有事。
据说这牛角岭盛产一种草药,专门用来制作降头毒药,黎话称做“雅丢”,中毒后头会很痛,没有解药,只有等死...
而这岭上有符树,说明阿婷所在的黎寨极有可能属于长裙一系,这一系的黎族,禁术最为厉害,想到这我还不由得有些庆幸,若是最开始跟阿婷见面买烟水时出口不逊,估计我俩回去之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注:黎族当中有短裙、中裙、长裙一说,长裙一系禁术最厉害,一旦中禁,华佗再世都没用)
就在我陷入思索时,伍工的一声好美打断我的思路,抬头一看,眼前的山极其艳丽,颜色全是那种大紫大红,乍看之下的确很美。
不过我无心欣赏这等美景,别说是巨大的佛头佛像还有想象中的破旧厂房,就连一小片石膏碎片都没有看到,我摇了摇头,有点心灰意冷。
这岭子的山貌有点像是抛物线,我确定我俩已经走到了山顶的边缘,这片山的背后应该就是一个缓坡,再之后就是山腰然后直达山脚了,没有人会把雕塑厂建在陡峭的半山腰,看样子是我太过乐观,这雕塑厂也许曾经存在,但旧址早已夷平,而画中的场景则是杨小灵的臆想罢了。
“回去吧。”我有点意兴阑珊,闷闷不乐跟伍工吐出这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