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佛姑走到门口打开一条裂缝朝外头呼唤,那名招待我们的叫做阿桂的妇女应声走了过来,随后佛姑跟她低声交代了几句。
那阿桂匆匆跑开,很快便递给佛姑一个铝制的盆子,乡下常见的那种,里面黑糊糊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门再次关上,佛姑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她将佛龛上供奉的密宗罗汉雕像取下,将盆子里头的糊状物体取出一点,直接点在雕像额头之上,然后放在一旁。
之后她再拾起那团蟾蜍卵外加丢尽一把香灰,搅拌了几下,直接抹在伍工的头上的袋子上,然后默默走到一旁拽来蒲团跪席,径直坐了上去,面朝伍工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我凑近一闻,这糊状的东西味道有些辛辣,我实在猜不透是什么东西捣碎而成,不过那套在伍工头上的袋子,我总算猜出来是用什么材料编织而成,因为只有那种植物有这个味道。
心形叶子的树!(这种树真实存在,我不知道名字)
我们家乡那一带,这种树大多生长在荒野,而荒野之上大多是坟墓之地,这树有些就生长在坟墓周围,阴煞之气浓重...
难道这是以毒攻毒,又或者说是以阴煞之气震慑伍工身上的怨灵?
我正陷入思考当中,立刻就被狂叫声打断,吼叫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套上袋子的伍工,此时他像是发狂一样,摇晃的幅度很大,整个身体不停的晃动,很恐怖。
在我印象里,我从未看过正常人可以这般癫狂一般的晃动,我也曾看过病人发羊癫疯时的样子,可跟此时的伍工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很快,更离奇的一幕出现,疯狂一般晃动挣扎的伍工,套在他头上的袋子慢慢渗出血迹,而且这血渗的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一直往外冒,短短时间就几乎染红整个袋子。
这...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佛姑真的是在救人吗,这伍工就算再强壮,这样下去不得流血过多而死?
我几乎忍不住想阻止,毕竟这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就算我相信伍工是被怨灵附身了,可身体还是他的身体,血应该也是他的血,这么下去,不死才怪。
“啊~~~~”
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伍工像是昏过去一样,只有偶尔抽搐一下,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晃动,这时佛姑长呼一口气,表情轻松了很多。
“啵系了,解咴。”(没事了,解开)
我悬着的心总算下去,走过去伍工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掀开伍工头上的袋子,只见这老伍脸色煞白,看着憔悴无比,更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细细看了他的七窍,没有出血,那血迹像是凭空出现。
捆在伍工身上的荆棘条勒得很紧,看上去像是捆粽子一样,我将那沾满血迹的袋子丢在一旁,看向佛姑,小心翼翼问,“阿婶,真啵系了?啵会幽发狂吧?”
(阿姨,真没事了,不会又发狂吧)
佛姑摇了摇头,自顾自收拾着,将密宗雕像重新放回佛龛之上,双手合十,垂着头念念有词。
我缓了缓紧张的情绪,用力拍了拍伍工的脸蛋,“喂,老伍,醒醒。”
他的眼皮动了动,没多久就睁开眼睛,一片茫然,有种大病初愈的柔弱感,瞧了我好一会才一骨碌爬起,“什么情况?李工,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村庄,黑漆漆的,这都什么鬼啊...”
“小仔,告噜了。”佛姑这时回头看向我。(阿弟,轮到你了)
我脑袋一麻,正要开口拒绝,佛姑已经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