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样就是摸到了吧。”真美眯起眼。
小兀愣了一下,然后勉强地露出笑脸:“没关系的。”
“又不长你身上当然没关系。”真美撇过头去,高马尾“唰”地甩出一个弧度。
“不用回避的。”小兀开口说,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就算能够回避,也总有一天要面对它,它就在那里,是再回避也改变不了的。”
“我接受它了它也不会消失。”真美把头转回来耸肩。
小兀的思维忽然打结。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不管你接不接受,它依然在那里。
你身边的朋友会聚拢又分离,你的生活会高兴或悲伤,只有这个缺陷永远伴随着你,不会随着你的意愿而改变。
小兀的思路饶了很大一圈才从真美的这个黑洞论点中爬出来,再说道:“那么,既然改变不了,那为什么不能接受它。如果是在意我们的看法,至少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
“但我觉得这是耻辱的事。”真美皱着眉头很阴郁地看着地面走路。
“很严重吗?”小兀也皱眉,很不能理解,“让我说的话,它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只是因为多了一条疤痕而悲伤的话,那么心理上真是太没有抗打击的能力了——它从没干预过你的正常生活,它永远安分地呆在那里,它甚至都没有招惹你,就像鸟依偎在巢穴里才能获得温暖那样——
“如果它只是这样呆着的话,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美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大声喊着,“我也一直对自己说!这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真美哽咽,脚步停下来。小兀再次不知所措地僵着,有时候他真的不能理解别人的想法,但他能感受到真美的情绪已经超越了对疤痕本身的厌恶——
“但它只是一条疤痕而已。”
到现在,他能说出来的,只是回到原点的话:“你可以给它赋予意义,但它本身——依然只是一条疤痕而已。”
它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