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死规则的出现,再到死后的这些奇怪的东西,究竟有多少东西变得不一样了?这一切恐怕只有赵平弦知道,然而对我们这些自视更加了解荒原的人来说,任何一个细小的差异,都有可能最终导致丧命。
“荒原的变化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我不由自主地握紧瓶子,“赵平弦做了那么多手脚,为什么他周围的人就一直没有人发现呢?”
以上本是没话找话的牢骚,但是离岸却突然开口道:
“大概是因为没人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吧。”
接着,她又喃喃自语着:
“对于‘终末灵境’而言,这样的改动并不需要费很多力气。我很早以前就发现,这个世界有很多看上去用途不明的东西,但是那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等等,先不要说这些了。
“……你是‘先驱者’吗?”我看着自言自语中的离岸,一字一顿地问道。
尽管这是在提问,但我心里早就有数了。
即便我说过“荒原的变化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这种话,但我可以肯定比我还了解这片土地的人不会多到哪里去——而且那些人只能是先驱者才对。
至于眼前的离岸,不知原本一直没有挑明过自己先驱者身份的她究竟是在什么心境下透露出这些东西的。嗯……从她听到我的问题后立刻露出的慌张神色来看,也许就是说漏嘴了。
“呃,我,我不是什么……先驱者。”离岸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大约是看到我们两个依旧不改怀疑的眼神,她急忙又补了一句:“不是不是。”
“得嘞,不管你是不是,我是。”我把那枚七边形的徽章从拼盘中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其实我原本可以做得更潇洒一点的,但我有些担心动作太大会引起旁边的人的注意。
毕竟就连面前这两个我确信不会给我招麻烦的人,我也只是在急需知道离岸身份的情况下才拿出了徽章。
“我是最早进入这个世界的人……中的一员。”我看着静静躺在桌上的徽章,对离岸说:“我肯定不是最了解这个世界的,但是我可以肯定,比我更了解的,不会有局外人。”
我的视线从徽章转到了离岸身上,但她却在一直盯着那枚徽章看,看了很久。
当我开始想她不说就算了然后打算把徽章收起来的时候,离岸却突然轻叹一声,在自己的拼盘上点了几下之后将右手伸出,一枚七边形徽章随即出现在她的掌心,然后落在桌面上。
“我想我所知道的比你多的也就是刚才说的那些了。”她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是我当时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发现的,那其实算不上什么秘密,很多程序组的人都知道啊。”
“我又不是程序组的。”我心中那种“抓到局内人了”的感觉顿时破灭了。但同时我又有些奇怪,这个女孩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没我大啊,她是怎么进到程序组那种大龄单身男性占绝大部分的团体里去的?
正当我想着要不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手腕上的终端突然振动起来。
又是老六么?我看向屏幕。
[是司遥吗?还活着吗?]
发信人的名字令我心里一惊,居然是云逍?
[活得好好的,你在哪儿呢?出掩体了么?]我回复。
[造就出来啦,我现在在刚进晨锋郡的那家饭馆里,你呢?]
[我也在那家酒馆里,但是我没看到你啊。]
[这么巧,不过我也没看见你啊。]
[要不这样吧,你看到这条消息的话,就站起来挥挥手。]
[好的。]
我看到这两个字的回复,便站起身张望四周。那个面目英俊,气质非凡的人在哪里呢?
啊,我看到了。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站了起来,然后表情茫然地挥了挥手。
我立刻呛住了。